“今天怎麼上班這麼早?”張夏權也不在意張程對他的忽視,自顧自的放下手中的手包,將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了一顆,“難不成你請了假回來就轉性了?”
“我搬家了。”張程回答到,“現在住的地方離公司近多了,所以上班一般不會遲到了。”
“搬家?”張夏權有些吃驚,不過轉念想到張程和那個老人的關係也就釋然了,“恭喜恭喜!一會兒我去給你買兩提衛生紙,就當是禮物了。”
昨天飛機才剛剛落地,今天張程就出現在了公司裡,這種情況對於張程來說基本事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其實他的假期還有一天才結束,只是昨晚張夏權和Teddy的資訊轟炸才讓張程不得不在今天早上就出現在了辦公室裡。
“中國那邊的事,你都處理完了?”
“嗯。”張程只是簡短的回答,眼睛仍盯著手裡的書。
“說起來,還沒祝你畢業快樂呢。”張夏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晃晃悠悠的走到張程身邊。
“不用。”張程的話只有兩個字,聽起來相當冷漠。
“不是,小程你怎麼這樣啊?”張夏權見張程不願意搭理他,看起來相當委屈,“我一進來你也不跟我打招呼,我給你說話你也不願意理我,祝你畢業快樂你也不開心。”
張程終於從書裡抬起了頭:“你祝不祝我畢業快樂都無所謂,如果你能把那句‘畢業快樂’換成假期還給我,那我一定感激涕零。”
“那好像......不太可能。”張夏權厚著臉皮回答,現在他可一點都不委屈了,“最近實在有些忙不過來,你就趕快回來幫幫忙吧。”
張程欲哭無淚,只能撇撇嘴角。
“你在看什麼啊,這麼入迷。”張夏權湊近了看張程手裡拿著的書,卻發現上面的字他一個也沒有看懂,不過看書頁的排版像是一部詩集。
“博爾赫斯的詩集。”張程隨手將書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我在機場隨便買的用來打發時間。”
“博爾赫斯是哪位啊?”張夏權在腦海中搜尋著有關這個人名的印象,不過卻一無所獲。
“阿根廷作家和詩人。”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上班的時間很快到了。一通電話直接將兩人從閒聊中驚醒,是Teddy打來的,讓張程去他的錄音室一趟。張程只好告別了張夏權,向著三層的辦公室走去。
書仍攤開在桌子上,保持著張程剛剛翻開的那一頁,張夏權又掃了一眼書頁,也沒有將書合上,就離開去工作了。
張夏權不知道的是,他沒有看懂的這一頁,最後一句話是: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樂、
天穹、宮殿、江河、天使、
深沉的玫瑰,隱秘而沒有窮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