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牙,將草泥都敷在了傷口上,刺骨的痛意便迅速從他的傷口傳到了四肢各處,他抖了抖,抿著唇將傷口處理地乾乾淨淨後,再撕下一張空白的紙來,用筆蘸了蘸草藥的汁液,貼在了傷口上,隨即便將褲腿塞進了血漬裡,撐著劍站了起來。他將擺出來的紙張都收了回去,抬起頭來看著山洞外已然亭亭玉立的少女,問道:“你不是想要回人間麼?我的腿傷已經處理好了,多謝你,你還有事麼?”
少女轉過身來,看著他問道:“你有沒有,那種別人修煉的心法呀?”
景千行愣了愣,回道:“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每個人修煉的心法不一樣,你得自己找嗎?”他卻看見她低下頭去,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手,像是見到了什麼十分可怕的事情,惶恐地說道:“可是,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了它。”
景千行走上前去,看到了她潰爛的掌心,皺著眉說道:“你碰了墮河的水?你說控制不了是什麼意思?”意識到景千行也看了過來,她連忙將手放了下去,露出一個笑來說道:“我也會用法術了,而且比你還厲害,只是,我還不知道如何控制它,你在藏書樓,又見過那麼多修煉成功的人,你有可以幫我解惑的心法麼?”
景千行搖了搖頭,回道:“我出來這一趟,並沒有帶什麼修習心法的書籍來,藏書樓裡倒是有不少記載別人修煉心法的書籍…”話音未落就被少女打斷,她直截了當地跟他說道:“那我跟你回藏書樓!”
他抖了抖眉毛,有些驚訝地問道:“當真?”
看見少女點了點頭後,他舒了一口氣,朝她的手看了一眼,問道:“你的手要緊麼?”她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朝他說道:“沒有流血就沒事了,咱們快去藏書樓吧。”景千行看著她的側臉,面前這個少女早已不是之前那個被怪物抓住衣角都嚇得腿軟的小丫頭了,他帶著她進這山裡來就是想要歷練歷練她,沒想到她能在如此短的時間便有了這樣大的成長,也不算辜負了他這一片苦心。
他咳了咳,朝她說道;“你說你已經比我厲害了,看你也是撐著傘飛著回來的,看來應當是厲害了不少,既然這樣那咱們就回去吧,你應當能夠撐著傘飛回去了,我畫一張地圖給你,你朝著圖上的方向飛就行了。”
說著便抽出一張紙來,用毛筆在上面寫寫畫畫後便遞給了她,她用手接過了地圖,瞄了一眼便朝他問道;“那你呢?”他回道:“你先去吧,我一會兒便能跟上來。”玉珺便撐開了素骨傘來,飛到了半空中,開啟了景千行給的地圖,看了看地上的景千行,大聲對著他問道:“你自己真的能行?”
景千行聞言抬起了頭,笑了笑回道:“我是受了腿傷,可我還沒變成一個廢物,你先走吧。”
玉珺便轉過身去,朝著地圖上的指向朝東飛去。看到少女飛走後,景千行轉身對著山洞裡的一堆行李嘆了口氣。他從中抽出一張捲起來的紙,將它展開來將所有的書卷都包了進去,這捲紙可不便宜呢,花了他不少銀錢,他儲存了很久都沒捨得用。他從藏書樓出來時想的是將先生帶回去,沒想到這一通變故,倒是需要他用起這張紙來了,他提著筆在包好的紙上寫了幾個字,又掏出印泥來按了個指印在紙上,不一會兒被紙包裹著的行李便消失在了視線裡。
他又提起劍來,拋到了空中,伸出兩根手指指向被丟擲去的劍,一束白色的光便從他的指尖射出,直接射向了那把劍,隨即那把劍便飛出了劍鞘,劍身逐漸變大了來,飛回了他的腳下,他撩起袍子走了上去,劍身便將他託了起來,他盤坐在劍上,閉上了眼睛,劍便託著他飛到了空中,朝著藏書樓的方向飛去。
玉珺撐著素骨傘在空中飛著,朝著東方飛著不久後便飛出了這一片山,她這才感覺到原來這個山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大,山中倒是滋生了不少精怪,它們到底屬於什麼物種呢?是魔族嗎?隨著她的出身素骨傘搖了起來,她趕緊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還是先去藏書樓再說吧。她對比著地圖,飛過了一個個地圖上景千行標出來的地標,有金色屋頂的塔樓,有一大片被燒燬的房屋,穿過眼前的城門,城門裡面再一直向西,最西方的那座與旁邊的房屋相比一點也不起眼的樓便是藏書樓了,她看著藏書樓的門漸漸降落了下來。
藏書樓門口並沒有人,它的門被一把鐵鎖鎖得緊緊的,撬也撬不開。她站在藏書樓門口望了望樓上,每一層的門窗都關得緊緊的,看來只能在門口等著景千行了。她收起傘來,抱著傘坐在了藏書樓的門口,看著附近不斷被風吹起的塵土眯上了眼睛。
當景千行坐在劍上,終於飛到了藏書樓時,看到的就是玉珺抱著傘在門口閉著眼睡覺的情形,他收了劍來,上前去拍了拍玉珺的肩將她喚醒了:“別睡了,快起來,進去再睡吧。”
玉珺一下驚醒了,睜開了惺忪的雙眼看了看眼前的少年,便扶著牆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後朝他說道:“你可算來了。”景千行點了點頭,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一串鑰匙來,挑了其中一支走上前去開啟了藏書樓的門。
玉珺好奇地跟在他後面,朝著開啟的門向裡望了望,裡面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有,她不禁地向她面前的少年問道:“這個藏書樓,是隻有你跟爺爺在管嗎?沒有其他人了麼?”
景千行聞言,看了看冷冷清清空無一人的院子,回她道:“以前先生會在藏書樓裡開設學堂,那個時候是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