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奇解開繩子後才回道:“一看你們便知道是來自人間的人族,若是叫天上的神族知曉了我們魔族又在虐殺人族,我老爹頭上的頭髮又要白幾根,還是算了吧!你們快些,哪兒來的回那兒去,別再被他們抓住了。”聞言,青歌愣了一愣,她自從來這兒之後還沒想過有這一層,於是她又看著易奇問道:“那我們能殺你們魔族嗎?”
聞言易奇也愣了愣,一向在這裡稱大的他沒想到這來自人間的人族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來殺他們魔族,他笑了笑,回道:“如果你能殺,就殺咯!”青歌點了點頭,朝易奇抱拳拱了拱手,說了聲“多謝”便牽著玉珺朝另一邊人族的部落走去。
從那幾個魔族的老巢回來後,青歌帶著妹妹玉珺休息了幾天,便開始向附近部落的首領下戰書,她讓他們聚集到河邊等著她來。有些人並不知道這個青歌是何許人也,故而一笑置之不予理睬,有些則是派了人去暗中觀察,唯有觀戰過她與別人打鬥的人走了過來,他們實在沒想到這個少女是如此的自大,他們也許一個人打不過她,可她戰書裡卻寫的是一起上,一起上豈不是直接碾壓嗎?
為了挫一挫這個名叫青歌的少女的傲氣,他們決定使出全力。故而在青歌牽著妹妹玉珺出現在他們視野時,有人沒等開始便騰空而起衝上前去,朝著少女的頭來了蓄力已久的一掌,令他沒想到的是,他那蓄足了十成力的一掌卻被青歌輕飄飄的一個手勢擋開了,少女自然是毫髮無損,他卻被反彈過來的力量打飛到了地上。剩下的人看到這樣的陣仗直接愣住了,他們卻聽見這個漸漸走近的少女對著他們說道:“我說了,一起上!”
隨後便鬆開了牽著玉珺的手,對著她溫柔地說道:“你站在這裡,好好看看姐姐是怎麼打人的。”玉珺點了點頭,看著青歌朝著前方氣勢洶洶被惹怒的一群人走去。
被惹怒的眾人紛紛用法力幻化出自己的法器來,指著青歌大喊道:“無知小兒!今日便要教你嚐嚐威風!”說著便舉著法器朝著青歌砸去。她閉了閉眼,從手中幻出一把劍來朝飛過來的一堆法器揮了一揮,那群人的法器便紛紛消散在了空中,他們又從手中凝出力量來朝著她揮去,她受了全部的力量卻依舊毫髮無傷,此狀驚到了在場的眾人,她走上前去一個飛踢,踢到了措手不及的幾人,她又掐住其中一人的脖子提了起來,朝他們說道:“你們服不服?”被打得鼻青臉腫的他們不得不異口同聲地喊道:“服!”
青歌鬆開了掐住脖子的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腕,背過身朝一旁開心地跳起來的玉珺走去,她牽起了玉珺的手,朝著身後的眾人說道:“別忘了把你們的人,物資都整理出來,到時候我自然會去接管,若是想要耍些什麼小聰明,我建議你們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說完便牽著玉珺走遠了,留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眾人面面相覷。
此一戰吹響了她朝著王位前進的號角,她先由幾個部落的首領一路靠自己的力量打到了變成一個勢力的首領,她將追隨於她的人族包括她自己都稱為鳩鬼族,是來自人間的未亡人的意思。當然也不是沒有過失敗,成為勢力首領後的局勢便更加嚴峻,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實力必然不俗,像她這樣實力不俗或者說,實力更甚於她的人大有人在。她需要壯大自己的勢力,她需要向其他人證明自己的能力。
而當時的其他勢力的首領都偏安一隅,她卻打起了魔族的主意。彼時來到璽瞿的人族深受邊境魔族的侵擾,而除她在外的幾個勢力都不敢去招惹,若是貿然對魔族宣戰則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行為,很快便會失去民心,勢力的首領也會被底下有能力的人取而代之,她的勢力正巧是背靠邊境三個勢力之中的一個,她看著其他勢力都被邊兒上的魔族吞了不少族人與地盤,她終於下了一個決定,她要自己去收拾那群魔族。此言一出,其他勢力的首領都等著看她的笑話,也覬覦她勢力裡面豐厚的資源,他們在暗中動了不少手腳,甚至有與魔族勾結在一塊兒的。
他們都等著她被那群魔族吃掉的那一刻。
她帶著玉珺一步步走到了戰場,她朝著玉珺說道:“玉珺,看了姐姐打了那麼多次仗,你可有什麼感想?”玉珺睜著雪亮的大眼睛笑著回道:“青歌姐姐最厲害了!”聞言,青歌也笑了笑,然後彎下腰來對著玉珺說道:“你是我青歌的妹妹,他們被我打過了,自然也是不敢欺負你,可是玉珺,姐姐希望你能跟姐姐一樣,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姐姐能感受到,你身上的力量絕不會比姐姐弱半分,所以,若是哪天姐姐不在了,姐姐希望玉珺能變得比姐姐還厲害,厲害到能照顧好自己,照顧好我們的族人。”
聞言,玉珺皺起了眉,說道:“姐姐才不會輸呢,青歌姐姐最厲害了,一定能把那群欺負我們的魔族打得屁滾尿流,打得讓他們滾回他們的老巢去!”青歌朝著她笑了笑,她心裡一驚,倒像是真的要永別了的樣子,她低下頭抓緊了青歌的手,青歌卻鬆開了她的手,給她設了個進不來也出不去的結界,又對著她說道:“玉珺好好看看姐姐是怎麼打的。”便背過身去,面向了一大群氣勢洶洶的魔族。它們有的幻化了人形,有的則直接用了自己的獸身,為首的魔族朝青歌冷笑著說道:“按照你的戰書所說的,你輸了,你的鬼族便任由我們魔族差遣,是這個意思吧?”
青歌舉起手來向為首的魔族作了個長揖,才抬頭笑道:“是的。”為首的魔族嘖了幾聲,他後面的魔族用爪子直接攔腰將她抓了起來,為首的魔族才說道:“我說,這位青歌妹妹,你是不是太高看了自己呢?”青歌任由魔族抓著,也不反抗,回道:“有嗎?”抓著她的魔族開始發力,像是要將她捏的粉身碎骨 樣子,她才不緊不慢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來,狠狠地插在了抓著她腰的爪子上。那隻魔族吃痛不得不放開了他,她便一個後空翻穩穩地落在了地上。她這一動作徹底惹怒了那幾個魔族,他們毫不客氣地祭出法器來準備向她發難。
這時,她朝著他們慢慢地說道:“若是你們輸了,就把你們吞掉的地盤全都如數奉還,併發誓再不侵擾我族!”其中一位魔族冷笑著說:”那得看看你的本事“說著便提著手臂粗的鞭子朝她狠狠打去。她一把抓住了飛過來的鞭尾,用力一拉,提著鞭子的魔族倒是差點沒站穩,見狀,她將鞭子纏到自己手臂上,狠狠一拉,魔族手中的鞭子就到了她手上,她收了鞭子來,朝著那隻魔族狠狠一揮,將他打到了地上。其他魔族見狀都朝著她圍攻了上來,為首的魔族張開翅膀朝她狠狠扇去,她卻因受不住被扇到了地上,另一隻魔族抓起她的頭髮將她提了起來,戲謔地說道:“就你?”
她忍痛朝著抓她頭髮那隻魔族的肚子踹去,那隻魔族一下被踹出去老遠,凌亂的頭髮被風吹到了身後,另一隻魔族直接用爪子抓住了她,其他魔族面露兇光,拿出幾顆毒牙來狠狠地釘在正試圖脫離桎梏的她身上,毒牙裡的毒液一下在她身體裡散發開,麻痺了她所有的知覺,抓著她的魔族將她扔進了旁邊的墮河中,不屑地說道:“還以為多有本事,看來也不過如此。”說完便漸漸離去了。
被鎖在結界裡的玉珺心急如焚,想要衝上去把姐姐拉回來卻又被結界彈了回去,她想起了開戰前姐姐對她說的“若是姐姐不在了”,若是姐姐不在了,若是姐姐死了,不,絕不行!她不停地用身體撞擊著結界,企圖將結界撞散。被丟入墮河的青歌睜著眼感受著拂過她臉上的水流,身體卻絲毫動彈不得,她身體裡的血液隨著被毒牙鑽出的傷口流入河中,將這一片區域的河流都染得殷紅。
不知過了多久,她看見一隻手將她從河流中撈了出來,墮河的水有腐蝕性,此時的青歌衣服跟肌膚已被腐蝕了大半,出了水流後,她才看清撈她的人是何許人也。此人比之前看起來長高了些,也英俊了許多,正是之前被那群魔族叫做“殿下”的易奇。易奇看了看她,嘆了口氣對著她道:“你還真是膽大…”然後將釘入她兩隻手手心的毒牙拔了出來。拔出來後,手心的血窟窿以極快的速度癒合,她盯著易奇的臉,忍著痛用手將身上的毒牙都一顆顆拔了下來。這時才緩過氣來,盯著易奇說道:“是你,你為什麼救我?”
易奇尷尬地搓起手,低下頭來想著說辭,過了一會兒才回道:“我是聽說有什麼鬼族向邊境的魔族宣戰,過來瞧瞧熱鬧,沒想到是你啊。”青歌舒了一口氣,而不遠處的玉珺終於衝破了封印,朝著河邊用力地跑來,看見有人將姐姐救出來後,一把撲到了姐姐身上,將她抱緊了哭著道:“我不准你走!”青歌笑了笑,撫上玉珺的背拍了拍,安慰道:“好好好,我不走…”
易奇站了起來,朝著她問道:“這一仗打輸了,你準備怎麼辦呢?”青歌聞言抬起頭,皺著眉說道:“誰說我輸了?”易奇撓了撓腦袋,回道:“你不是都被他們扔進河裡了麼…”話還未完,卻被青歌打斷道:“我可沒說這一仗已經結束了。”說著便用髮帶挽起散開的頭髮來。易奇看著她的動作,想了想,從袖子中拿出一支極簡單的玉簪來,玉簪沒有任何花紋卻通體瑩潤,看得出是塊好玉。
他拿著簪子伸向她道:“用這個吧?”青歌愣了愣,接過玉簪來挽住了一頭青絲,盤穩當後她看著易奇笑了笑,道:“多謝,你們魔族的女子都戴這個?”易奇撓了撓頭道:“是之前其他魔族送給我父親的貢品,自從被打進璽瞿來再見一件人間的物什也是很不容易,我爹扔給我叫我送個心儀的姑娘…”
聞言青歌手拿上了玉簪想要將它取下來,卻被易奇按住了手,青歌道:“這怎麼使得!”
易奇卻道:“你且收著吧!我哪有什麼心儀的姑娘可送呢,再說這不過是個簪子罷了,對於從人間來的你來說應該更有用處吧。”
青歌站起來朝易奇拱了拱手,易奇卻擺了擺手道:“舉手之勞,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青歌笑了笑,牽起玉珺的手準備往回走去,易奇卻又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青歌並沒有回頭,而是朝他的方向揮了揮手道:“明日你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