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些侯伯進入成國公府時,朱純臣連茶都已經泡好了。
這些侯伯今日一起來找朱純臣,自然不是來閒聊的,因此很快就進入了正題。
剛剛落坐,撫寧侯朱國弼冷哼一聲便說道:
“陛下實在是過分,自登基以來,不管何事,從不與我等商量,甚至都不知會一聲。”
“此次查抄晉商,是個人都有好處分成,連那些被殺的人頭滾滾的文官們都有,可獨獨沒我們勳貴什麼事!”
“自古以來,可有這等皇帝?可有像我們這種,如同無物的勳貴?”
定西侯蔣承勳立刻接著附言道:
“撫寧侯所說不錯,勳貴與皇帝,本就是為一體,皇帝吃肉,我們不說喝湯了,至少也得讓我們見到葷腥吧?”
“要說皇帝年輕,可是他又精明無比,心狠手辣,連那些善於勾心鬥角的文官都沒有招架之力!”
“現在沒有了宮中的眼線,不要說揣摩皇帝心中所想了,皇帝的任何資訊我們都無從得知!”
在皇城之中安插眼線,不止是文官這麼做,勳貴也是一樣的,實際上,只要是有那個條件和勢力支援的,都會暗中監視皇帝。
只有知道皇帝的想法,皇帝的行蹤,皇帝的喜怒愛好和性格,他們才能隨機應變,保全自己。
這麼多年了,他們也一直是這麼過來的,也是因為有這一手未雨綢繆,所以不管是皇帝還是文官,都對他們無可奈何。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這些勳貴所執掌的上直親衛軍全部被裁撤,皇城內的太監和宮女也全部換了一茬,他們已經失去了這一重要的訊息來源。
年輕皇帝搞起事來完全不按規矩來,也根本沒有套路可言,這樣的局面,他們怎麼可能不慌呢。
“本公給你們的書信裡已經寫的很明白了,可是又怎麼樣呢,你們根本不當一回事,非要等到此時才相信。”
朱純臣像個世外高人一樣坐在首位上打著謎語,好似一切都盡在掌控一般。
“成國公誤會了,不是我等不相信你,而是這事實在是沒必要去幹,縱使皇帝不喜我等,又能如何呢?”
“這麼多年了,不喜我等,甚至是痛恨我等的皇帝又不是沒有過,可是最後呢,爵位不還是世襲到我們這一代來了。”
“要依我看啊,這種風險奇高的事情,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參與,頂多就是在這天啟朝,小心謹慎一些,不要被皇帝抓住把柄就可以了嗎!”
臨淮侯李邦鎮品著茶說道,在他看來,有爵位就可以了,非要去和皇帝作對幹什麼。
他這個侯爵,雖然說是撿來的,可他也是無比珍惜的,他還指望著給後代兒孫承襲下去呢,可不想因為貪心而玩完。
可別人的想法怎麼可能和他一樣呢,實際上這些侯伯們,沒幾個瞧得起李邦鎮的。
因為都是勳貴這個圈子裡的,不說知根知底,可也是非常熟悉了,要不是李宗誠自己作死,這臨淮侯的爵位,怎麼輪的上他這個沒地位的庶子。
“臨淮侯要是無膽,現在就可離去,本公必然不會阻攔,只是希望臨淮侯能夠守口如瓶,不要出去亂說就行!”
朱純臣最為看重所謂的血統地位和身份,加上他本就是最高品級的國公,自帶一種優越感,自然是更加看不起李邦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