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一聲熟悉的聲音拉回了玉露飄得悠遠的思緒:“喝藥啦。”
玉露回頭,右手伸過,接下一隻溫熱的碗,一仰頭將碗中的所盛湯藥一飲而盡。
沈耀星長吸了一口氣,接著鼓起勇氣道:“六小姐,我要回去了。”
玉露將碗隨手放到一旁的小几上,繼而搖了搖頭:“我的頭疾可還沒醫好,沈大夫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他憂心忡忡地說道:“今天已經是我為你醫治的第十日,加上中間停藥的幾日,我已在侯府逗留近半月了,再不回去,我師父和師姐該擔心了。”
玉露眉頭輕蹙,言語中透著隱隱的擔憂:“按理說我不該為難你,可是我實在不忍心你師父的一世威名毀在我的手裡。”
那日之事後,他過了好久才說服自己,這祁六小姐雖然不愛按常理出牌,但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說到底,還是那侍女咎由自取吧!
只是他覺得這侯府實在是讓人膽戰心驚,這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女子就在這高牆大院裡掙扎,他有些不忍心,但是他又害怕師姐和師父太過擔心,畢竟他是悄悄跑出來的。
在醫治玉露的這幾日,他發現玉露腦內的淤血雖然化開,但是記憶還是沒有恢復,這著實也讓人傷腦筋。
玉露見他為難,便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不如這樣吧,你修書一封,我叫人送去給你的師姐和師父,若他們不嫌棄的話,可以來府上做客。”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回道:“如此也好,叫師父知道我的去處,免得他操心。”
接著又說道:“他們喜山中清淨,想必是不願意下山的。”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眼睛裡閃著晶亮的光芒:“我可以買些東西給他們帶過去嗎?”
玉露撲哧笑出了聲:“當然可以呀,小蛾,給沈大夫先預支點診金。”
畢竟是第一次拿到診金,他也開心地笑了起來,不知道為何,見到他的笑容,玉露總覺得心裡也照進了一絲明媚。
沈耀星走後,玉露便問起近日來打探五小姐和三夫人的情況來。
先是良辰彙報了五小姐的情況,找她打聽的來看,五小姐偶爾跟韓語清走得近了一些,其它也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玉露心想,也是,她要做什麼自然是小心再小心,不會輕易露出馬腳。
接著是美景向玉露說了三夫人的情況,其他的也沒有特別的,只是前一段時間三夫人斷斷續續去了好幾次望江樓,但根據望江樓的老闆說,只是因為新上了茶,三夫人來嚐嚐鮮。
望江樓麼,玉露心想,若等閒了便去看一看罷。
玉露隨口問了問:“查了她院子裡人在外買東西的情況沒有?”
但以三夫人心思之縝密,恐怕不會留下此等證據,何況她還略通醫術,想要硃砂此等尋常藥物,應該也有自己的渠道。
她擺擺手:“罷了,再細心留意一下。”
隨後吩咐美景:“你去看看沈大夫都要買些什麼,若有不熟悉之處,你指引著他一點。”
美景得了吩咐後往沈耀星院子裡去了,見他正提筆寫一封信,便打趣道:“沈大夫寫的是什麼呀?”
沈耀星邊寫邊回答:“只是簡單給師父和師姐報平安。”
說完,他將筆一擱,把信拿起來仔仔細細地吹了兩遍,待幹了,便將信收了起來。
美景見他一直沒有提到父母便多問了一句:“不給你父母寫嘛?”
沈耀星拿信的手抖了抖:“我並不知父母姓甚名誰,是師父將我帶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