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啊。”小龍人的眼睛注視著面前的甬道,龍人的聽覺開到最大,正在搜尋任何一個可能是敵人或被困者的聲音,女孩的心臟就在他身側穩定而有力地跳動著,絲毫沒有顯出恐懼的症狀,“傷口又惡化了嗎?”
“沒有。”小書士在同伴看不到的角落裡翻了個白眼,低聲嘟囔了句,“木頭……”她的胳膊仍然心安理得地纏著同伴的肩膀,腳下費力地跟著高個龍人的步伐。
“是因為這個半人半鬼的傢伙吧。”阿遠躲在走廊的另一側,儘量和奧森離得遠遠的,“該死,你就不能讓它跟遠一些嗎?”
“它不會攻擊你的。”盧修解釋道,“這傢伙能聽懂我的話。”
“按你的說法,這傢伙和那幾個死掉的船工類似,只不過是服藥過量的版本?”狼月的一星獵人試著靠近了半獸人半步。感覺到逼近的陌生人,奧森肩膀聳起來,齜著牙低吼了兩聲,駭得獵人又重新退回牆角去。
“只能說是極有可能。”陸盈盈不置可否。
“那他為什麼會獨自出現在獵場裡?”一星獵人不解道,“我們幾日前就發現了它,會是王立獵團設定在飛空艇上的臥底嗎?”
“有這種藥在手,他們可不需要臥底。”盧修打了個手勢,輕聲喚了奧森幾句,四人拐過一個轉角,“在我看來,他更像是實證失敗的產物——把奧森變成現在的模樣的人,怕是自己也不能控制他。”
“嘔……”阿遠不知是惡寒於這個猜測,還是能夠面無表情地講出它來的盧修,“我寧願希望在這種實證裡死掉,也不想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人類的血液本就不能和怪物的相容,硬要結合的話,只能落得渾身血液凝結而死的下場。這種藥劑的實證,不知道要伴隨多少人類的……”小書士的聲音越放越小,她的眼睛一閉,儘量將方才的兩個船工從自己的腦海中驅逐出去。
阿遠也閉上了嘴,豐收祭開始之前,洛克拉克曾傳言過有一個神秘的偷獵者組織,以屠戮小隊為組織的獵人為樂。在獵場中發現的屍體大多都不帶武器,軀體也被怪物咬得破破爛爛的,只是因為本地的失蹤獵人名單中均找不到對應的名字,所以工會一直沒有辦法入手調查。
如果彼番事件能和眼下的境況聯絡起來,那麼王立獵團所要揹負的,就不止是聯合隊伍的十幾條性命和違禁藥品的罪責了,而是數十上百個無辜獵人的生命。
“這個世界上怎麼有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狼月的一星獵人再看向奧森時,眼中已經多出了深深的同情。
“我猜是因為他們叫做‘瘋子’。”盧修停下腳步,前方的甬道上木片碎裂,艙體似乎有被大幅改造過的痕跡。整排艙室的門都被鐵柵封死了,只有走廊盡頭的一個小門還能開啟。
三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彼此肯定了對方的猜測,擊龍船船體狹小,想要統一關押數十名船員和獵人只能採用這樣的辦法。獵人們躡手躡腳地踱到小門之外,盧修在門上貼上一隻耳朵,細細地聽著木板後面的情況。
細微的呼吸聲連成一片,卻沒有人說話或走動。他又順著門縫向內看去,裡面火光綽綽,看不清境況。小龍人搖了搖頭,單手解下背後的重劍,作勢就要向門上砸去。
“等等……”阿遠伸出五指阻止道,他用另一隻手指了指奧森,用口型問道,“遇到和它一樣的傢伙怎麼辦?”
陸盈盈眼珠轉了轉,附耳向盧修道:“典籍中說,龍人族有和古龍種相似的血脈,說不定這就是你能吸引他的原因。”
“如果遇到,我會用赤瞳先試一試。”戰鬥相關的事情上,少年倒是能夠很快領會同伴的意圖。
計議敲定,少年再不遲疑,重劍在門閂上一戳,木製的小門應聲而開,鐵閂噹啷著滑落到一旁。門被盧修一腳踢開,屋內的火把在門板掀起的勁風中一陣搖曳,隨之穩定下來。
“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