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真的,這裡的伙食到底要差到什麼程度啊……”小洋將碟子一個個收起。少年備餐時完全沒有考慮過女孩的食量,食盒中的飯菜已經足夠熊不二填個八分飽了。可是一會的工夫,餐具上卻只殘留下了些許的醬汁,兩人身畔唯一的小窗透進絲絲縷縷的日光來,將碗碟照得油光發亮。
“我……我平時都不會吃這麼多的。”申屠妙玲小臉一紅,做賊般舐淨了嘴角的油花。被一個男生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吃飯,女孩只能用更頻繁的動筷來化解尷尬。再加上被壓抑了太久的食慾一朝釋放出來,不知不覺風捲殘雲般便將杯盞徹底清光了。
“不要擔心,這不會是最後一次的,”見到自己的手藝被認可,一星獵人的臉上笑意盎然,“直到你歸隊之前,我們都會常來看望你——小獵團的大家做不了太多,至少在騎士團的禁令撤銷後,我們就不會像之前一樣,被一堵愚蠢的高牆分隔開了。”
“這個……恐怕不行了。”女孩的眼神一黯,“大概就是明後兩日,我就要被莊家接手看管。”
“莊家?我以為……”少年一驚,失聲道,“那不是要把你扔進虎口裡嗎?這麼做的是誰?”
“這是我自己的要求。”申屠妙玲一咬嘴唇,安慰地笑道,“我不能讓大家知曉太多,不過這就是我一直以來計劃的事情,事態從來都在掌控之下。”
“那可是莊家啊!”一星獵人沒少從安菲尼斯的口中旁敲側擊出有關女孩的情報來,“他們會生吞了你的!”
“他們不會的。”少女露出一副稍安勿躁的表情,“危險倒不是沒有,但他們不會拿我的性命來開玩笑。那些道貌岸然的傢伙,表面工夫做得比誰都好,說不定給我的伙食和住宿條件比現在還要好得多呢。”
“我在軍營里長大,我知道什麼叫‘軟禁’……”本以為女孩馬上就要歸隊了,沒想到半途卻生出了這樣的變故,“這一次又要多久?”
“快則數週,慢則數月,如果必要的話,幾年也不是不可能——我也不知道事態會怎樣發展。”申屠妙玲透出一副無關緊要的口氣。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只要能將莊家繩之以法,付出多大的犧牲都是自己可以接受的。
“可是……”聶小洋的神色絲毫沒有因為女孩的解釋而稍顯好轉,他定了定神,“至少告訴我們你落腳的地點吧,也好讓小獵團的大家能確認你的安全。”
“我也不知道會是哪裡,不過以莊家的條件,恐怕要將我關押到某個不知名的別院中去。”騎士團大牢中無聊的時光裡,女孩已經將接下來的每一個細節都預測了個遍,“喂,不要和溪谷的大家說得太過嚴重啊,不過是從一個大獄轉進另一個大獄中罷了,我已經習慣了。”
聶小洋將目光聚焦到眼前身著獄服的少女臉上,天知道騎士團為什麼要將大牢建造得不見天日,讓女孩的臉色較之訓練營時顯出不健康的蒼白。少年躊躇了一番,緩緩說道:“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計劃,也不知道該如何支援你。只是你要知道,在你歸隊之前,小獵團的所有成員都會一直記掛著你——包括我。”少年不知為何,突然強調了一番自己,話剛出口,他的眼睛就轉向了桌上的食盒之中。
“還有,這次可不算啊。”
“算什麼?”申屠妙玲不明所以。
還在訓練營的時候,少年們曾經因為安菲尼斯的佈置,犯險進入溪谷林地中尋找彩鳥的蹤跡。深山密林之間,和女孩相識不久的聶小洋為她簡單地烤了一次魚。也就是在那個時候,申屠妙玲向少年提出了一個請求。女孩的半句請求沒有說出口,小洋卻清楚,她所要的不過是嘗試一番自己的廚藝罷了。
“等到此間事了後,你回到小獵團裡來的時候,我再專門做一次飯菜給你吃。”少年羞赧卻堅定地說道。
“誒?那個嗎……”乍一聽到同伴的表露,申屠妙玲的手在桌下攥緊了衣角,“你不提,我都已經忘了。”
“我可是清楚地記著的吶。”小洋拍了拍收攏的食盒,“相信我,這可遠遠不是我的最佳狀態。”
“我會好好期待的——大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