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要你保護!”陸盈盈的嘴噘得更高了,“是草藥!落陽草和有毒的太陽草性狀沒什麼不同,光憑你自己的話,說不定就要採回一筐毒草交差了。”
“你能分得清?”小龍人將信將疑地問道,“你不是說過,你只是個考古書士嗎?”
“這些知識在書士的圈子裡算是常識啦!”陸盈盈臉一紅,“就像你們獵人,不也都會些包紮接骨的知識嗎?”
“原來如此……”盧修瞭然地點點頭,又改口說道,“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次就不必了。防護林被藍金商會肅清過多次,太陽花對眠鳥的生長有危害,在這一帶早已絕跡——看我做什麼?這是我的升階委託,我當然要提前做好功課了。”
“你……”見到龍人作勢欲走,女孩趕忙跳下樹樁跟上去,“植物這種東西,怎麼能說絕跡就絕跡?採集的時候混進一兩株,都是要出人命的大事。”
“不要跟上來啦,”大個子對這個牛皮糖樣的女孩徹底無奈了,“我自己真的沒關係的。”他的神色變換了幾番,終於鼓起勇氣,“陸姑娘,你時時去拜訪小獵團的駐地也就算了,跟我一起參加委託的話,他們都說……”
“都說什麼?”陸盈盈眼睛一瞪,卻反應過來,趕忙羞憤地反駁道,“我可是天才書士……我還這麼年輕……唉呀!”女孩有些語無倫次,她凌亂地跺了下腳,“才不是你想的樣子!”
小書士激動地擼起左臂的袖子,宣誓一般將一截手臂舉在身旁:“你要聽實話嗎?”她指著自己手腕上一段幾不可察的淡淡疤痕,“它在痛。”
“已經過去一個月了……”盧修只當女孩仍在耍賴。
“我不是在說笑,它真的在痛!”陸盈盈認真起來,“大多數時候只像針扎一樣,不過偶爾也會增強到刀割的程度……自從回到金羽城後,這種痛感就從沒消失過。我查過了所有能找得到的資料,也問過了書士前輩甚至是龍人前輩,沒有一本書上記載過渡血後會出現這樣的症狀。”女孩握緊了拳頭,“我不知道挑戰祭上,你在我身上施了什麼魔法。不過我能感覺到,你和這道傷口的異狀脫不了干係。”
“因為……只有在你身邊的時候,痛感才會徹底消失。”最後一句話,女孩的聲音細弱蚊蠅。
“有這種事?”盧修的頭大了起來,“我很抱歉,可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渡血的主意是古龍種教給我的,操作也是郭大師示範的,如果有什麼問題……”
“本書士不需要你的道歉,”陸盈盈眉毛一聳,後半句話卻軟下來,“感謝你在挑戰祭上救了我的性命,這個……副作用,相比於性命來說,已經是無足輕重的小事了。”
“陸姑娘……”
“我知道這讓你很難辦,不過發生在我身上的現象,在整個龍人血脈的研究中都從未有過。”女孩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我是個書士,有什麼問題都一定要研究個明白。”她的眼神黯淡下去,“所以,就當幫我個忙,讓我……”
“陸姑娘,你的傷口……流血了。”
…………
“我以為我們已經說清楚……”
“不要講話!”陸盈盈霸道地踏進屋來,她一個噤聲的手勢,把盧修的後半句話憋回了肚子裡。女孩朝屋內掃視了一番,小獵團全員均在,儘管皆是一副戰鬥後的慘樣,也讓她稍稍安心了些。
“我從洛克拉克趕過來……”小書士盡力地喘勻著氣息。
“我知道……”盧修還欲插嘴。
“我是來提醒你們的——盧修,你有危險。”女孩舉起左手來,將一截藕臂露在長袍之外,她手腕處的疤痕詭異地滲出股股鮮血,血滴從傷口邊緣處滑落進袖子裡,“這裡的所有人……都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