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大師心中所思慮的人,其實就在她的休息室外不遠的地方。八一?中文網 ? ?㈠㈠.㈠8?
此時的競技場門口圍滿了狂熱的觀眾和別有用心的訊息人,甚至還有遠道而來只為一睹這場盛會勝者尊容的吟遊詩人。維持會場秩序的服役獵人將這些傢伙全部遣散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黃昏了,郭鵬才好整以暇地從休息室裡走出來。
銃槍可以從槍側摺疊成兩段,中部的開口既能摺疊後方便存放,又是重要的子彈裝填口。郭大師在比賽中只放了一子彈,是以溪谷眾人中沒有人看見銃槍的這副形態。
非戰鬥的姿勢下,郭大師還是願意這樣揹著自己的武器,方盾和銃槍的重量壓在背上,讓他有著一種堅實的安全感和真實感,五星獵人心情不錯,眼睛一眯,似是在笑。
直到他看見了競技場門口停著的一輛馬車。
馬車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馬是皂色雜毛的,車也是木製的光板車,車伕已經垂垂老矣,有一搭沒一搭地揮動著鞭子阻止焦躁不安的馬前行後退。高階獵人從屍山血海中走過,無意中散出的氣息就能嚇退這些低階的畜生,是以病弱的老馬無法承受之下,不斷地噴著鼻,蹄子在地上磨來磨去。
“車裡的是林會長嗎?”郭鵬在擂臺上沒有說過一句話,此刻的他驟然聲,聲音有些生澀艱難,像是吃了滿嘴的沼泥一般。
馬車的車廂上燙著一個面盆大的銀色徽記,那是一面盾牌上印著兩隻交錯的不知名巨龍,正是獵人工會的標誌。
有資格在自己的馬車上印獵人工會標誌的,只有工會的寥寥數個高階官員。
而印獵人工會標誌的馬車如此破爛的,便只有獵人工會的副會長,林敬然大人了。
林會長雖然掌管著工會的財政,但是他本人卻並不富有,據說老人的衣食都要靠它在外打拼的自由獵人兒子進行供養——副會長的薪水並不多,上位者們幾乎沒有人靠著這筆錢來補貼日常的花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莫林算是整個工會中的兩個極端。
“飛空艇已經整備好了,獵場的環境勘察和前期的監測工作也早已結束,任務的企劃我們和城主府的人一個細節一個細節地敲定了三天兩夜,只剩下一個領頭人來號施令了。”副會長就像彙報工作一樣,將明日挑戰祭開賽的細節說與對面的五星獵人聽,直到最後才話鋒一轉,“而那個號施令的人本不該是你。”
“況大師輸了。”郭鵬陳述著事實,“你也輸了,所以明天該由我登上那架飛空艇。”
比賽前的利益交換本就不涉及到最終勝負,林會長在比賽之時沒有算計到所有的變數,最終還是他的失誤,說他在這一場爭鋒中輸了也並不為過。
“我是輸了。”林敬然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頹然,“不過你們也沒有贏,在莫林還沒有經營好之前,我收回許諾的資源和財產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而這僅僅是開始。挑戰祭外圍的物資供給和技術支援都還把持在我的手裡,你知道這對於大型的委託來說意味著什麼。”
一場大型委託對後勤保障的要求頗為苛刻,如果事情真如林敬然所說的,那麼他可以將這次的挑戰祭任務辦成工會歷史上最失敗的一次任務。
“如果你和莫林都不在乎,那我當然也不在乎。”五星獵人緩慢地說,“不過這樣一來丟的可是獵人工會的臉,與你和執事長都脫不了干係。”
車廂中的人重重地嘆了口氣,好像要把肺部完全清空一樣,這口氣出完後好一陣,他才重新說道:“事情沒有必要鬧到這個樣子,如果你們真的想要挑戰祭的領隊,大可在半個月前就提出來,我們可以商量。”
“我要去挑戰祭的原因並不是貪圖那一點資源——那些根本彌補不了我給莫林的虧空。這次的祭典委託比以往都要危險,我只想讓一個信得過的人掌舵,讓那些活蹦亂跳的小傢伙們一個不少地回到金羽城來。”林會長語重心長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