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這幅模樣,還盼望著遇到怪物不成?”黑炭舔了舔肉掌,伸出手去感受著風向。
“不,水獸的領地至少會有幾十只小怪物,野獸在霧氣中的焦躁程度還要高過獵人。”賈曉拍拍大金的背脊,後者的傷口被自己的爪鋒撕開,封塵正就地取了些龍芽草,幫他敷上療傷,“這麼長時間,我們不可能一點響動都聽不見,這濃霧中寂靜得實在可怕。”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過。”黑炭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話,手臂四下裡迎舉著,“唉,風向又變了,這片霧到底要飄到哪裡去?”
“黑炭!”貓貓本在半眯著眼睛假寐,登時卻像被踩到了尾巴一般,從女孩的臂彎裡掙了出來。女艾露鼻尖迎風抽動了兩下,“是血腥味。”
…………
迷失的境地下,沒有行進目標是比迎來戰鬥更加恐怖的事情。即便幾人都知道血腥的源頭不會有什麼好事情在等待,但是獵人和艾露卻都一致同意以此為目標前行——起碼過了這麼久之後,眾人終於可以走上一段直線了。
味道的源頭距離方才歇腳的地方只有堪堪一公里,在艾露的帶領下十幾分鍾便走到了。離開二百米外,就是以人類的鼻子都能聞得到沖天的血味,不過眾人已經被金毛獸的體味摧殘多時了,這點耐受力還是有的。
整個隊伍的步履慢下來,還有戰力的兩人兩貓都拿出了各自的武器,將傷者拱衛在中央。大金在封塵的溝通下,也放緩了腳步,放輕了呼吸。這樣緊張地行了百餘米,預料中的怪物攻擊卻沒有出現,黑炭在某一處站定,武器收回背上:“就是這裡了,這一塊的味道最濃。”
“黑炭小哥,水生獸……都是水生獸!”小獵戶瞪大了眼睛,指著某一處空地說道。
眾人衝開迷霧,放眼盡是橫七豎八的怪物屍體,水蛇狀的水生獸每隻有兩米餘長,堆在地上的少說有二十餘隻。它們幾乎都是遍體鱗傷地失血死去,渾身都是牙印和撞擊的淤痕。
貓貓蹲下來檢視了怪物的屍體,“肌肉僵硬,已經死去多時了。”
“或許是我多心了,不過……這些水生獸的傷口,”賈曉從大金的背上緩緩挪下來,“像是它們自己造成的,你看,鋸齒狀的咬痕,和它們的尖牙如出一轍。”
“水生獸自己聚到一起,然後互相咬啊咬的,就組隊自殺了?”秦水謠歪著腦袋,以她淺薄的狩獵資歷還判斷不出眼下的情況。
“確實!”封塵走遠了兩步,“你們看這隻,直到死去,嘴巴還咬在同伴的身體上。”小獵戶用盾牌側緣戳了戳怪物的屍體,手臂稍一用力,居然陷進了水生獸的面板中。
“塵小子小心,那隻還活著!”賈曉失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