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讓兩位前輩改變行程的話,不會影響到你們的委託任務嗎?”小書士禮貌地道。
女孩的言語雖然委婉,但已經隱隱出現了懷疑的意味。莊暮自度方才的表現沒有什麼不妥,卻不知道什麼地方露出了馬腳,問題總不會出現在女人的直覺身上吧。
挑戰祭首日,丸鳥驟驚的騷動打亂了整個委託的部署,這是所有參賽選手和工作人員都知道的事情。獵人工會聲稱派出了三十七支隊伍,但實際上有能力出發的就只有二十五支了。莊暮的演技無懈可擊,但是情報的缺失卻不是人力所能扭轉的。
此時話已經問出來了,二人卻不好搪塞,莊家少主主動地投給白北一個徵詢的眼神,後者揹著手坦然地說道:“其實,我們並不是挑戰祭的選手。”
“果然嗎……”小書士低低地喃道,手在盧修的胳膊上拽得更緊了,“那你們……來這裡做什麼?”
白北迴過頭來,面具下的聲音解釋道,“挑戰祭的獵場需要保密的原因,是擔心獵人在賽前進入場地中進行佈置,有礙比賽公平。現在祭典已經開始數日,這裡也就和其它的獵場沒有什麼不同了——我自然是來此狩獵的。”
“大沼澤被列為凶地,斯卡萊特王國可會不經常在這裡釋出委託的。”陸盈盈眼中的疑色反倒越來越濃。
疑心一起,面前兩人身上的疑點就顯得越來越多了。暫且不說白北那面遮住整個臉龐的面具,單只是他們並未佩戴獵人徽章這一點就足夠令人生疑了。
“小女娃,你不要太過分了。”白衣人何時曾被一個小姑娘這樣糾纏過,不必摘下面具,眾人便能感受到他的慍色,“救下你們只是隨手施為,難道我還會在你們兩個小鬼身上圖謀什麼不成?”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小書士這才想起來對方的戰力遠遠高過自己兩人,女孩天真率直的心性讓她察覺到蹊蹺便想著出言戳穿,絲毫沒有顧忌到自己能否承受隨之而來的後果。就算對方是惡人,那兩個對自己虛與委蛇的惡人,總要比原形畢露的惡人好得多。若是自己能多想一步,總不至於到現在這副田地。
盧修全程旁聽著,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空氣中濃重的寒意卻是清晰可聞。他舔了一下嘴唇,悄悄地把一隻手伸到背後大劍的劍柄上。
“啊……啊哈哈,”莊暮左右看看,乾澀地笑了兩聲,“兩位小友大可不必如此緊張,我如今和前輩一道,正是為了調查獵場異動的緣由而來。”
“那有什麼好遮掩的?直接說出來不就行了?”反正已經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陸盈盈索性一口氣將事情問個清楚。
“還不是因為你們?”白北冷哼一聲,“如今沼澤中危險重重,我們二人正是要向那最危險處去,你們的同伴失散在沼澤深處,若是提出一同深入,叫我該如何自處啊?”
“我們……我們走自己的,沒打算傍靠前輩的廕庇。”
“那你的意思是,我就可以任由你們兩個半大孩子,在沼澤中自生自滅了?”白北的聲調提高了一階。
平心而論,如若兩個少年真的做出了那樣的決定,換成任何一個獵人前輩在這裡,都會頭疼不已。獵場上沒有人能確保自身的安全,更不要提時刻保護著兩個小鬼了;而丟棄兩個孩子自行離開,卻又是違背獵人榮耀的一等一的罪過。不過眼下的情況卻是不屬於二者的任何情況,白北巴不得他們與自己同行,以便套出更多的情報來。
“原來……是我錯會兩位前輩的好意了嗎?”陸盈盈被一席話弄得暈頭轉向,到底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心下已經信了七八分。
“前輩說的沒錯,我們的目的地是沼澤深處的某片區域。”黑衣男子接著話說,“有訊息稱這片沼澤深處有兇物出世,我們要去尋找一處前代遺蹟,一路上必定會兇險異常,無暇顧及你們兩個,這才會稍作隱瞞。”
“遺蹟?”陸盈盈打了一個激靈,聲音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木前輩,莫非……你們說的……是一艘船?”
…………
大本營,飛空艇編隊旗艦的艦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