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鳥躲避的洞口處,金色的霧氣已經散盡了。八一中?文網 ㈠?.膽小的怪物們追到離洞外還有幾百米的地方遭到了嚴獵人的阻擊,在互相付出了不少的代價後便暫時放棄,躲回了幽深的洞中。在它們的感知中,獵場裡,洞穴外,有比獵人更讓它們駭然的事物。那是一頭從來沒有遇見過的龍種,氣息暴戾而強大,它們在它面前大概就像弱小的雷光蟲在天敵丸鳥的身週一樣,沒有絲毫的抵抗力。
洞口不到百米處,嚴姓獵人還在那裡。中年男人在夕陽下安靜地睡著,怪物的毒素終究還是侵蝕了他的大腦,讓這個強大的獵人也無能為力。不過若是有人在一旁觀看的話,一定會大驚失色——他並不是躺著,也不是站著,而是保持著平躺的姿勢,漂浮在距離地面米餘高的空中。
“傷腦筋了,這偷獵者的實力確實不錯,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打中了這個獵人一彈嗎……”空無一物中,似有一人在喃喃自語。
還在昏迷的嚴獵人在空中詭異地漂移了幾步路,在一塊平地上慢慢落下來。虛空中一陣扭動,少頃,一顆人頭在他身邊的虛空中突兀地冒出來。
仔細看去,這個人頭並不是漂浮著,而是安在了一件獵裝中。那是一個全遮蔽式的甲冑,渾身並無一塊面板裸露在外。這套甲冑頗為奇特,似乎能對周圍的光線做特殊的折射,讓它的外殼與周圍的環境相融合。方才正是這個身著奇異獵裝的人抱住了嚴獵人的身體。天色已暗,夕照下光線混沌,這才產生了傷者漂浮於空中的假象。
隱身獵人脫下頭盔,露出一張平頭寬臉、五官粗獷的面容。他的下巴上烙著一塊奇形怪狀的傷疤,絡腮鬍子只在那裡缺失了一塊,看起來甚是奇怪。
寬臉男人在獵裝的衣兜裡摸索了片刻,取出些個包紮用的紗布和傷藥來,他用手中的雙刀做工具,在對方的腰間開了個小口,二指伸進去一陣摸索,片刻間掏出一顆黑漆漆的彈丸來。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嚴獵人昏迷不醒的面上現出一陣痛苦之色。
救助者熟練地在口中嚼碎了草藥,將他背上和下腹的傷口包紮好,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輕輕地鬆了口氣:“能享受到我的急救,你小子也算是幸運。”
身著異裝的男子滿臉滄桑,絡腮鬍子像是幾個月都沒有整飭過,從面相上看,似乎確實比昏迷的嚴獵人大上一荀。他在對方浸滿血水的鎧甲上稍一摸索,掏出一顆碧綠的道具球,掂了兩下,砸碎在一旁的巨石上。返回玉滋滋地響了幾聲,卻沒有煙霧湧上來。
“切,浸了血水失效了嗎……真是倒黴。”寬臉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從自己的腰間摸出另一枚返回玉,輕巧地在石頭上砸碎,綠色的煙霧筆直地朝著天空飄散而去,“巡航飛空艇就快來了,把他放在這裡應該就可以了吧。”
男人啐了兩口,將口中的草藥殘渣吐掉,重新戴上頭盔,他的獵裝上流光一閃,整個人隱沒在環境中。
這片開闊地上,彈坑和狩獵道具的使用痕跡遍地可見,有幾處角落中,未燃盡的枯枝還獵獵地燒著,像是不久前有人曾在這裡激烈地戰鬥過。一小叢火焰突然被莫名的力量壓滅,緊接著附近的乾草悉悉索索地一陣響動,隱身的男人就是從那裡離開的。
…………
“我很抱歉。”羅平陽誠懇地對一眾見習獵人說,“我和老師在選擇獵場的時候,並沒有預料到會生這樣的事情。”
“獵人的委託會生任何事,我們在此前完全沒有遇見過類似偷獵者一類的傢伙,這一次的接觸也算是一種經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賈曉嚼著自己的零食,“況且,實戰訓練,受傷肯定在所難免,沒有人受到影響狩獵祭的嚴重傷勢,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入夜時分,黑氅獵人才趕到他們入獵場的關卡上,那時七個少年已經在行營中安頓了下來。三個中了眠鳥的毒霧,睡得昏天黑地的少年已經醒了過來。兩個女孩在營地中受到了特殊待遇,單獨要了一個房間休息,男孩子們擠在一間帳篷中,正等待著還未歸來的人的訊息。
聶小洋撓著腦袋,或許是毒素的副作用,他們顯得比任何人都精神:“我睡著之後的事情,都是假小子講給我聽的,他沒有講完——我們真的遇到了偷獵者?”
“我們不止遇到了偷獵者,還差點死在他的手上。”封塵心有餘悸地說,他的腿部受傷,差一點就沒能趕上返回玉招來的救援飛空艇,獵場的夜晚對於一個受傷的見習生來說,和偷獵者的槍口無異。
“是封塵將我們從偷獵者的手上救下來的。”尤達勉強地感激一笑,但是面上的愁容卻難以化開。
“不是什麼大事。”封塵不好意思道,“在雪山中,老爹教會我說,如果我的工具不足以捕獵強大的野獸,就想辦法嚇退他。”
“偷獵者可比怪物精明多了!”小洋一拍他的肩膀,這個鬼精的少年似乎在任何時候都會有自己的辦法。
“所以我也沒能真的嚇退他。”小獵戶搖搖頭,“關鍵時刻還是要靠尤達的師父,是他為我最終解了圍。”
“他在洞穴中還將頭盔讓給了我,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聶小洋向尤達望去,見他的愁容更盛了,知趣地閉上了嘴。
“我循著蹤跡找到你們的洞穴,在那裡現了激烈的戰鬥痕跡。”羅平陽開口道,“地面上的返回玉痕跡不止一個,也許是你們的師父親自呼叫了援助,此刻已經在歸來的飛空艇上也說不定。”
“你的師父很強,或許已經把那個偷獵者抓住了呢。”封塵安慰道,他仍然記得嚴獵人用狩獵小刀出的凌厲攻擊。
“吉人自有天相,嚴教官是個好人,一定會沒事的。”聶小洋也說,洞穴一行後,高個少年對那個神秘中年的人觀感大大改變。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心將維生的頭盔讓給別人的。
尤達感激地對眾人點點頭,少年的目光與賈曉對視在一起,獵場上些許的矛盾並未阻礙大劍少年報以善意的目光。
“飛空艇!飛空艇降落了!”窗外,螺旋槳的噪音和士兵的呼喊聲混雜在一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