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教官和羅平陽時不時地會將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帶來營地,有時候是一截尾巴,有時是一把顏色奇異的毛髮,也有噁心的糞便和說不出名字的野草,但無論他們帶回來的是什麼,總會有發怒的大型怪物尾隨而來,緊接著就是獵人們和怪物的一場大戰。
少年們從最開始的憤憤不平,到後來便習以為常,甚至連巡邏都有些懶散了。一人一獸兩個教官就像是開戰的訊號,只要誘餌被放到營地,便預示著和未知的怪物的另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
這隻大怪鳥便是如此,腹黑的教官當著它的面打碎了它大半窩的蛋,又帶了一個回到營地,才讓素來與世無爭的食蟲怪物和訓練營的眾人不依不饒地纏鬥了好幾天。
“是我幹掉的。”聶小洋甩了甩單手劍上的血液。
“割喉並不會當即致命,”熊不二有些自傲地說,“我的長槍捅破了它的大腦,我才是最先幹掉它的。”
“這個有那麼重要嗎?”申屠妙玲走近前來,想要找回剛剛射出的響箭,骨哨是封塵在戰鬥前借給她的,沒想到在戰鬥中發揮了奇效。
兩個賭氣的少年齊齊地望了一眼冷著臉的少女,又齊齊地偏過頭去刻意不看對方。在先前的一個月中,他們二人一直都維持著一種微妙而平衡的關係,既作為隊友互相扶持,又在任何可能競爭的地方像孩子一樣爭鬥不休。
“不好意思。”遠處走來的封塵撓了撓頭,“閃光玉沒有扔準。”
“閃光玉要朝著怪物相反的方向扔啊。”假小子儼然一副教官的模樣,“這樣不但可以用身體擋住刺目的光線,還能防止剛剛那種情況的發生。”
儘管封塵奇思妙想的點子能給少年們的狩獵帶來極大幫助,封塵仍然是營地中實力最差的見習獵人。這不光體現在他和眾人比起來蹩腳的單手劍技能,還在於他缺乏最基本的狩獵技巧和常識。在過去的一個月中,小獵戶像乾涸的海綿一樣貪婪地吸收著從同伴身上學來的各種知識,但是相對於底蘊深厚的各家族子女來說仍然有很大差距。
“沒關係,討伐成功不就萬事大吉了嘛。”聶小洋揉著封塵滿是灰土的頭髮,“洗個澡睡個好覺,又可以多休息幾天了。”
斷斷續續地力戰了幾日,營地裡的眾人都沒有時間洗澡,即便是愛乾淨的女孩身上也粘上了一股汗臭味。這也是獵人生活的無奈之處,無論你有什麼樣的生活習慣,在這個熔爐裡都會被“獵人的習慣”所代替。
同伴們並無一人搭腔,聶小洋向著眾人目光所指看去。
“鐺鐺鐺”,有節律的金屬桿砸過地面的聲音由遠及近地響起來。
安菲教官和羅平陽並沒有穿著他們標誌性的黑色大氅,而是將它們拿在手中。
確切地說,二人是用大氅當做包袱,裝著一袋什麼東西,向眾人走來。
“又來?”熊不二有些無奈地道,儘管在大怪鳥的狩獵中眾人並沒有什麼損傷,但是武器磨損和補給的損耗一定是有的,他們可不想在這種準備不充分的情況下,和未知的怪物再戰一場。
“這次又是什麼?”賈曉從身上摸出一根糖棒,“蛋?尾巴?這麼不規整的形狀……你不會是把哪隻怪物家裡的幼崽砸碎了吧?”
獵神的教義裡不允許獵殺幼崽,封塵的眉頭有些緊皺起來。
“別緊張。”教官一個打挺,乾癟的貓身從羅平陽的背上跳下來。他將手中的包袱放在地上,發出“叮叮噹噹”的金屬聲,“這次並不是誘餌,我給你們帶來了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