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實:“不是李默子是不是很失望啊?哈哈哈~~~”
我:“欠揍是不是,雖然我打不過你,但是,大人也是可以揍小孩的。哦對了,李默子呢?”
充實:“有本事就別問啊!”
我:“有本事你就別說!”
僵持半天,我還是先敗下陣來:“小爺小爺,你告訴我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充實:“不知道!”
我:“外加一個撥浪鼓?”
充實:“看你可憐,告訴你吧。去找闖王去了,我們本來一起的,走到半路,他突然說不放心你,讓我回來看著你,不能讓你再用他的名號去亂殺無辜了。”
我:“你不說後半句會死啊!”
充實白了我一眼,並潑來一盆晶瑩剔透的冷水:“別自欺欺人了,我看你和沉默俠沒戲。”
我想說“那你就沒有爹了!”怕把他惹毛,就吞到了肚裡,話鋒一轉說:“不管了,走帶你吃好吃的去。”
兩人就這樣勾肩搭背的朝著附近的小鎮走去了。反正我也想陰白了,有這小子在,李默子終究會來找他的。
翻過一坐小山坡,一座簡樸而真實的小鎮就出現在了眼前,沒有漫天黃沙,甚至有些江南水鄉的味道,一路瞎跑,對於路盲癌晚期的我來說,早就忘記自己身處何地了,不知道還是不是興安縣境內。
在小鎮一家店裡落座,叫了兩碗牛肉麵,呼啦呼啦吃得很是過癮,一時興起,我又問充實:“你爸媽呢?”
我本就知道這樣的話題不一定不適合提起,這樣的災荒之年,他的父母恐怕早就被餓死,不然哪個小孩子不想陪在父母身邊,卻四處漂泊無依無靠。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問,我想知道,眼前這個聰陰可人的小鮮肉有什麼樣的故事和曾經,我想知道,他為什麼會一步一步成了今天這個樣子,按道理他應該讀書寫字,將來混個小官,娶妻生子,平淡幸福一生。
充實:“我是聽我師傅說的,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有一天在西湖邊上玩,人太多,我在橋上被擠掉到了湖裡,快被淹死的時候,被師傅發現了,他跳入水中救了我。然後他一直在西湖邊等了三天三夜,也不見我的父母來找我,這才把我帶到了山裡。”
我:“三天三夜?你父母是不是故意不想要你?或者你根本就不是被別人擠下去的,而是被你父母推下去的?細思極恐~~~”
充實:“哪有你這麼聊天的?虎毒不食子,我相信我的父母一定是另有隱情,可惜這後來,我也去過西湖多次,尋找多次,仍然無果。我並不是說自己需要多少他們的愛溫暖,而是怕他們因為找不到我而覺得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
我:“這孩子懂事得讓人心疼。”
充實:“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人生,幸或不幸,都是命。有時候,其實我也挺羨慕沉默俠的。他是兩年學說話,一生學閉嘴。很多時候,我們說的越多,彼此的距離卻越遠,矛盾也越多。在溝通中,大多數人總是急於表達自己,一吐為快,卻一點也不懂對方。懂與不懂,不多說;心亂心靜,慢慢說;若真沒話,就別說。可是我卻做不到,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在說。唉!”
我:“這孩子,將來能當個哲學家。”
說罷,我也在思考,很多話,我們真的有必要說嗎?比如剛剛的話題,僅僅就因為好奇,還是本身就是無話想找話,這些固然都不太好,但若總是沉默,該說的也不說,是不是也進入到了另外一個極端,所以沉默俠,也是極端俠,是嗎?我不知道,至少,對於此刻的我來說,看到的只是他身上的閃光點,我就想賴著他,挑逗他,跟他生猴子。我知道我已經失去了理智,但我真的有些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