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珏沒有回答她的話,只低頭慢慢用飯。
禾晏也沒管他。她少年的時候要做男子,因著怕露陷,沒事便格外喜歡琢磨細節,畢竟細節決定成敗。禾家的男子都被她仔細盯著過,一度還有人以為他心智有問題。後來在軍中時好了些,畢竟已經當了多年男子,早已有了經驗。
她要真觀察一個人,必然能觀察的很仔細,何況肖珏如今與她朝夕相處,想要知道他喜歡吃什麼討厭吃什麼,實在是太容易了。
“你生辰真是春分後?”禾晏正吃得開心,冷不防聽到肖珏這樣問。
她頓了一下,面上卻不顯,滿不在乎道:“怎麼可能?我那是隨口一說,萬一崔大人要送我生辰禮物呢?豈不是還能借此機會好好賺一筆。”
肖珏哼了一聲:“騙子。”
“我哪裡算騙子,”禾晏得寸進尺,大膽回嘴,“我看今日少爺在宴席上才是裝的天衣無縫,騙過了所有人。什麼‘我與內子有個約定’……哈哈哈,少爺,老實說,我真沒想到能從您嘴裡聽到這種話。”
肖珏好整以暇的看著禾晏取笑,待她笑夠了,才問:“很好笑?”
“是很好笑啊。”
他點點頭:“那你以後自己應付吧,喬夫人。”
禾晏笑不出來了。
她道:“少爺,我是隨口一說的,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肖珏沒理她,不緊不慢的喝湯。
“小氣。”她道:“真是小氣的令人歎為觀止。”
肖珏仍不為所動。
禾晏眼珠一轉,放柔了聲音:“夫君,妾身錯了,請夫君饒恕妾身的無禮,妾身再也不敢了,夫君,夫君?”
肖珏忍無可忍:“……閉嘴!”
他道:“你給我好好說話。”
禾晏明瞭,原來冷漠無情的肖都督,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角兒,她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傳到了隔壁,正和林雙鶴打葉子牌的飛奴赤烏二人不約而同的抬起了頭。
赤烏嘆道:“做戲竟要做到這種地步,都督也實在太拼了,那禾晏也是,幾乎是將自己看成了女子。他們都這般,我們還有什麼理由不努力?”
飛奴無言以對,林雙鶴聞言,也忍笑道:“嗯……確實,十分努力。”
……
夜裡依舊是一人睡床,一人睡側塌。
第二日一早,禾晏起得稍晚了些,醒來的時候,見肖珏正站在門口與飛奴赤烏說話。
禾晏梳洗過後,翠嬌和紅俏送來廚房的早食,禾晏便對肖珏道:“少爺,吃飯了。”
“你自己吃吧。”肖珏道:“今日我有事外出,不在府中。你與林雙鶴呆在府上,不要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