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繡不解:“什麼圖?”
“春……”
話音未落,一聲輕咳響起,眾人回頭一看,年輕男子緩步而來,風流可入畫,英俊如美玉。也不是見過第一次了,但每一次看見,旁人都免不了為這人的容色所惑,心中讚一聲好風華。
他路過禾晏身邊,漂亮的眸子落在禾晏眼中,露出一絲警告。
禾晏一時間也忘了自己方才說到哪裡了,正要開口,就聽見肖珏淡淡道:“燕燕,在這裡做什麼?”
燕燕?
凌繡怔住,夫妻之間,喚小字也不是沒有,可都是在私下裡,這般當著眾人的面,除非是情濃到沒有任何避諱。
禾晏一口氣梗在胸口,竟不知作何表情。雖然知道肖珏叫的是溫玉燕的“燕燕”,可那麼巧,她也有個“晏”字,這麼一想,便覺得他好像叫的是“晏晏”。
她懵然回答:“就……喝茶閒聊。”
肖珏點了點頭,一雙瀲灩黑眸盯著她,微微一笑,語氣溫和的令人心顫:“能不能陪我回屋坐坐?”
“坐什麼?”禾晏萬分不習慣他這樣說話,只覺得周圍的目光如刀,“嗖嗖嗖”的朝她飛來,真令人沮喪,她剛才在這裡自吹自擂如何受寵,換來的不過是一句“騙人”,而肖珏都沒怎麼說話,只將目光放溫柔些看她,她就能收到這麼多妒忌的眼神。
誰看了不說一句肖二公子厲害呢?
“陪我練練琴。”青年面如美玉,目若朗星,玉冠束起的青絲柔順冰涼,垂在肩上。他伸手,在禾晏發頂輕輕揉了揉,端的是寵溺無邊。
看的一旁的人都恨不得將禾晏一把推開,將自己的腦袋塞在這青年手下。
“好……好啊。”禾晏定了定神,站起身來,再抬頭時,亦是一副嬌羞的表情,“諸位妹妹,對不住了,我夫君要我回去陪他練琴。”她又嘆息一身,很煩惱的道:“烈女怕纏郎,這句話是真的。”
禾晏轉身,款款的挽著肖珏遠去了。身後一干人面面相覷,半晌,凌繡一甩帕子,咬了咬貝齒,拿手抹了一下臉,顏敏兒一怔:“你怎麼了?”
凌繡居然被氣哭了。
一盤瓜子兒見了底,四姨娘拍了拍手,很意猶未盡的道:“這就沒了?”
“想看自己去尋話本子。”衛姨娘嗔怪,“喬公子豈是給你看戲的?”
“別說,這比相思班的戲好看多了,”二姨娘一手託著腮,“遠遠瞧著,方才喬公子護妻的那一刻,還怪讓人心動的。看得我都想……”
“你都想什麼?”衛姨娘道:“別給我惹事。”
“好姐姐,我就說說而已,”二姨娘風情萬種的一笑,“咱們這把年紀了,縱是想和人花前月下,也沒人捧著啊。”
三姨娘一反往常的沒有說些酸話,只嘟囔道:“喬夫人運氣還挺好,找到這麼一個夫君。”
“你這腦子,怎麼就只看到喬公子不差呢,”四姨娘白了她一眼,“我看那喬夫人,也是個有趣的人。若是你方才被人這麼圍著,早就哭哭啼啼跳河去了,看看人家,什麼叫四兩撥千斤。馭夫訣竅不簡單呢,你多學著點,三姐。”
……
此刻,擁有著令人羨慕的“馭夫訣竅”的禾晏,正和肖珏在回院子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