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梁教頭說過,你的身子還需要休息,今日不便去演武場練習。”沈暮雪回答。
禾晏應了一聲,又看向沈暮雪,這姑娘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生的膚如凝脂,極其貌美,重要的是自內而外一股恬淡悠然的氣質,教人心中極舒服。大約是被禾晏看的有些不自在,沈暮雪輕蹙眉頭:“小哥可有什麼不妥?”
“沒什麼,”禾晏道:“我只是覺得沈姑娘面善,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沈暮雪愕然一刻,隨即搖頭笑了,“我同小哥從前未曾見過,大概是記錯了。”
“好吧。”禾晏撓了撓頭。沈暮雪見禾晏喝完藥,便又將藥碗拿走,退出房門外。
陡然間安靜下來,禾晏也不知能做什麼,好在這樣的發呆沒過多久,又有人在門外敲門。
“誰啊?”禾晏問。
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響了起來,“是我。”
禾晏一怔,門口露出個腦袋,竟然是沈虹。
他不知道是從哪裡跑過來的,整個人臉色十分蒼白,嘴唇都成了青紫色,不如初見時候的活潑。他一瘸一拐的走進來,有些不敢看禾晏的臉,走到禾晏床邊便訥訥道:“對不起。”
禾晏已經從洪山那頭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便道:“沒事,你不是告訴他們真相了嗎?”
“可我……差一點就……”沈虹滿面愧疚。
禾晏倒也能理解,如沈虹這樣的,從前沒經歷過什麼事,膽子小,想來被鄭玄那麼一威脅,就慌了手腳。她道:“我現在不是沒事麼?”
沈虹默默的點了點頭。
“你剛進來的時候走路有些奇怪,”禾晏問:“是怎麼了?”
“我……我犯了軍令,被杖責四十軍棍,”沈虹道:“日後便去做伙頭兵了,不可上前線。”
禾晏默然,四十軍棍,難怪沈虹臉色這麼差,沒死都算好的。
“其他人呢?”
“鄭玄和另外兩個人……被斬了……當著所有新兵的面……”沈虹臉色發白的道。
禾晏心中並不意外,當年她做飛鴻將軍時,就聽過封雲將軍的惡名,軍中紀律極為嚴苛。曾有大官家的兒子來投南府兵,本是為了走過場揚名,卻因犯了軍紀被肖珏下令斬首,當時那大官不依不饒,告到陛下跟前,最後也不了了之。
旁人許會說肖珏殘酷,但若非如此,他便也無法管制南府兵,更勿用提走到今日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