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心中才明白凌九天為何能夠自封氣海後還能踏空而立。
凌九天續道:“據我的猜測除非武道壓制減弱,或者當今的肄武者能修煉真元超過百年,否則長時間離開地面的願景依舊遙遙無期。”
米國聞說,心裡也有了些失落,他可不能確定自己是否還有一百年的時間,即便是有,那也晚了。雖說內心失落,不過米國也震撼於凌九天的武學天賦,修煉丹田不超過十年便已達到絕世高手絕巔的層次,這種天賦即便是向來自負如他也不得不佩服。
陸小雞倒是不指望能夠御氣懸浮抑或踏空而立,這種能力太過變態,已經脫離了俗世人的認知。況且即便真的能夠做到踏空而立,誰也不敢將這種能力輕易展現出來,否則必會被整個武林認為身懷至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即便是絕世高手也不願被整個武林盯上。
五人來到龍胤山莊都有了一片新的認知,他們在武學造詣上看到了前方的路。陸小雞受益最多,見識到了龍胤山莊的武功天落指,又得知了真元的存在。雖然凌九天有著自己的顧慮沒有傳授他們真元修煉的法門,但是以他們幾人的天賦必然能夠摸索出一段路來。
不過相比陸小雞四人,西門吹水卻沒有得到什麼,他執著於劍道,追求的是劍的境界,對於真元他並不是很在意。
似乎是看出了西門吹水有幾分意興索然,凌九天笑著道:“在俗世中,劍道無情的確是一種頗高的境界,但是若是能夠跳脫出俗世,接觸俗世外的世界,或許你會發現劍道未必就是無情。俗世中的生死歷練比起在流血漂擼,屍山血海中走上一遭還是差了一些。去大千世界遊歷一番,或許對你領悟劍道有些幫助。”
執劍者未必就是孤獨無情的。這是凌九天對西門吹水的指點。
“劍若生情,必生羈絆。當斷不斷,必受其亂。”西門吹水豈會因為凌九天的寥寥數語而改變自己的劍道。
“是定是亂,在乎於人,但求心恆一也。以一顆虔誠之心去追逐心中嚮往的神聖固然可貴。就如佛徒終日撞鐘禮佛,佛心通明,斬斷塵緣,日日長伴青燈古佛。但為佛成徒,拋卻團欒,離妻別子,而終生禁錮蘭若中。這種人或可稱為佛子,但又何嘗不是佛奴?同樣為了追求劍道極境者,可否一生無悔?”凌九天若有深意地捋了捋自己的鬍鬚,續道:“強的從來都不是劍,而是人。既然為人,焉能無情。情之所起,發乎於本心,止乎於道理,發止輪迴間是為永恆。”
說著凌九天單手在身前虛畫,一幅真氣凝聚而成的太極圖便憑空豎立在半空。
“武人雖然不求道,但是也從來不否認道。陰陽兩魚首尾相接,這是這片世界的道則。孤陰則不生,獨陽則不長。凡事不可盡,否則大道不容。情不可濫亦不可無,發止交替才得長存。手中的劍是否為了追求劍道而揮動,需要自己去尋找答案。”
西門吹水心湖中蕩起了微弱的漣漪,難道他追求的劍道一直都是錯的嗎?他閉上眼沉思一陣,旋即又睜開,雙目中炯炯有神,明亮如劍。
並不是錯了,而是在俗世武林中的見聞限制了他對劍道的領悟,如果不能突破俗世的桎梏,那麼他的劍道便不會再前進一步。
“凌掌門,告辭。”西門吹水起身向凌九天拱手說道,而後便轉身離開了會客廳。
“哎,西門兄,你就這麼走了,太無趣了吧,我們兩個認識有一個月還沒正經地一起喝一杯呢。”陸小雞在其身後說道。
“沒空。”
陸小雞隻能搖了搖頭,他也聽說過西門吹水只要有了對劍道的感悟,便要沐浴更衣,靜心領悟。誰去叨擾他,他便會立刻出劍,不管是誰。而今一看果然如此,都不等龍胤山莊的掌門答話他便直接離座,這也太不給面子了。
而後陸小雞與孫影四人也向凌九天告辭,他們需要一段時間的靜修,摸索真元的修煉法門,之後還必須去尋找正道中的心有大義的高手,為未來的災難做準備。
四人的心中又是愉悅又是沉重,一道離開了龍胤山莊。
凌九天站在門前,向遠處眺望,自語道:“希望不要遇人不淑所託非人啊,否則即便能度過浩劫,俗世也會大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