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九天沉默不語,這百年來因為武門執法的努力,的確沒有一個武門弟子殺害俗世之人,即便有,武門執法也嚴懲不貸。龍淵個性剛直,修為不高,為救人的話的確可能手中沒有輕重。若是他修為再高些,於剎那間從一個殺手中救人還是可以的。凌九天此時心中難以平靜,他第一次出現這種想法:若是淵兒修為再高點就好了。
一旁的蘇東河與陳愨都是臉色慘白,他們第一次知道月陽城外的世界和他們所在的武道世界竟然處於即將分崩離析的邊緣,更讓他們難以接受的是龍淵錯手殺人的後果比他們想象中要嚴重的多,這已經不是面壁多少年能夠解決的事情了。很有可能他們會失去這個小師弟。
蘇東河還算沉穩一些,陳愨卻先叫了出來:“師父,不能處置小師弟,是我和大師兄一直慣著他才讓他闖禍了。師父!”陳愨雙手抖了起來,他知道他的這個小師弟心善,卻沒有想到龍淵讓一個肄武者致死。
“不會的,小師弟頂多也就是出手打幾拳教訓教訓人而已,不可能讓一個高手致死的。你們一定是找錯人了。”陳愨又急忙對孫赫幾人辯解。
但他看到的卻是幾人緩緩搖頭。陳愨感覺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一般,拄在那裡。
凌九天深吸一口氣,稍微平復一下心緒,問道:“還請孫先生轉達武門執法總壇的意思。”凌九天知道這件事必然驚動了武門執法總壇。
孫赫沉默須臾道:“按武門執法的法度,除名令徒弟子籍。但是念在令徒為救人而錯手,不會廢除他的氣海。不過,令徒不能再停留於武門門派內。”
“不行。我龍胤山莊的弟子,一日入門,終生為弟子。”還不等蘇東河與陳愨先行出聲,凌九天便撂下了這句話。
“凌掌門,武門執法已經做出足夠的讓步,還望你不要自誤,成為武門和武道世界的罪人。武門執法若讓整個武門來拿你那弟子,你也阻不住,到時候反丟了龍胤山莊的名望。”拓跋玉龍聽到凌九天拒絕了孫赫,便出聲冷哼道。
“滾!”凌九天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扭頭看了拓跋玉龍一眼,他便如斷線紙鳶一般從客廳中飛出,口中大口的鮮血不要錢一般的狂噴而出。幾個眨眼後拓跋玉龍跌落在龍胤山莊大門口,渾身骨碎如爛泥。
“凌掌門!”孫赫沒想到凌九天直接對拓跋玉龍動手,饒是他深諳中庸之道,也怒極大喝一聲。
“武人不僅有盤古意志,還有天地浩然清氣。龍胤山莊弟子輕易不殺俗世之人,但有殺者必是大奸大惡,若誤殺一人,凌某一死代弟子之罪。”說罷凌九天轉身拂袖,續道,“若有怠慢之處,還請孫先生海涵。”
孫赫見凌九天作送客狀,唉了一聲,隨後與其餘二人一道出了龍胤山莊,扶起半死不活的拓跋玉龍,徑往城外去。
“這龍胤山莊怎麼這麼護犢子,眼裡還有我們武門執法嗎?”扛著拓跋玉龍的人說道,他平素與拓跋玉龍走的近些,如今也是滿腹的惱怒。
“能不護嗎?龍胤山莊一代才二三個弟子,這一代最多,有七個。不像其他門派動輒有成百上千個弟子。”孫赫也著實鬱悶,他好話說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卻還被送客出門,這樣的待遇還是頭一次遇見。
“不過雖然龍胤山莊的掌門性格向來倔強,在同門有難時也從來不曾含糊。”另一人說道,他是在武門和魔族發生衝突時深陷魔族的圍困中被蕭邦捨命救出,因此著實不想龍胤山莊與武門執法真的鬧僵。
孫赫與扛著拓跋玉龍的那人聞言都點了點頭,一碼事歸一碼事,龍胤山莊對武門絕對有大功。
“看來這邊是處理不了了,還是想著怎麼處理玄門那邊吧,總會有人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壇主說了,若是凌九天真是油鹽不進,我們也不能與之死磕,這樣的話正是玄門最想看見的結果。”孫赫說道。
“天心門獨木難支啊,道家不同的道太多,你不容我,哪裡像我們武門這樣和諧。先去見天逸道長吧。”另一人感慨了一番。
“武門也不像你想的那樣簡單,一些隱世的宗門雖然也是武人,但並不以武門自居。”孫赫做了許多年的武門執法,見識的世面比其餘三人要多得多。
“你是說神脈各族嗎?”
“不僅是神脈,還有許多擁有古老傳承的古族,不過還好我們明面上的武門佔了武人大多數的比例,那些隱世的宗門對我們也很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