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徹,在位五十四年。以元光五年,歲次乙巳,鑄八劍,長三尺六寸,銘曰八服,小篆書。嵩、恆、霍、華、泰山五嶽皆埋之。
餘子柒視武帝為尊賢,派人收集八劍殘片,重新熔鑄,匯八劍之精華合一鑄槍。
槍銘赤霄。
餘子柒下馬,翻腕立槍,槍尾砸地,槍尖直指雲霄。他像一面旗幟一樣,靜靜地站在鎮西軍的最前方。
許慎握住朴刀的手微微顫抖起來,先前聽說餘子柒總是身先士卒,兩軍交戰,必為先鋒。
興奮,許慎的戰意開始沸騰。
有一戰的機會嗎?能死在這樣的豪傑手裡,才算不枉此生!
餘子柒靜靜打量著面前的疤面將,他抬起手,比出一個手勢,身後的大軍不再威逼向前,一點點,身後的聒噪聲漸漸平息。
淮安城前,只剩下數萬人馬的喘息嘶鳴。
當餘子柒立在戰場上,他會永遠衝鋒在最前方。
他手中的赤霄長槍,挑下過無數敵將的頭顱。
他從不看輕自己的對手,他不是武道的天才,也沒有修習過什麼武功秘籍,戰場是他的老師。
他總是警惕又小心的保護著自己的要害,當他實力不濟,不能取勝,就會全力防守,鮮血淋漓地倚住長槍,挺直腰板立在戰場上。
他是鎮西軍的槍桿,是鎮西軍的旗幟。
他不倒,鎮西軍不敗。
將對將,兵對兵,當他出現頹勢,他的副將會領著身後的兵衝鋒向前,護住他們的王。
他不能,也不會真的拿命去搏,出陣迎敵,衝鋒在前,都算是提振士氣,聚攏人心的小伎倆,智慧,也是他的武力。
因而鎮西軍悍勇卻不蠻愚,進退張弛有度,戰無不勝。
“許家許慎。”
餘子柒微微昂頭,漠然的雙眼中添了幾分敬重,“驍騎將軍,許家忠義,隨祝同生千里赴京,戰場上,不退不降,戰至你最後一人。許家是我大餘的兵,而我是大餘的王。”
“你,沒有死在滿人手裡。你也不會死在我手裡。”餘子柒突然間笑了笑,笑容中滿是善意,“孤軍之勇,你是良將,是我大餘的脊樑。”
“許慎不過一介匹夫,何德何能,能令鎮西王如此賞識。”許慎百感交集,猙獰的臉上也咧出個笑來,隨即眼神一定,再看這笑,便多了些心酸意味,“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
“鎮西王,你若真是明君,入城後,請善待百姓,淮安城百廢待興,切莫再造殺孽。”
言罷,許慎定氣凝神,穩住手中朴刀,緩緩踏前,漸漸。
一丈。
兩人手中皆為長兵,再進一步,分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