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犯下了傲慢之罪的大餘朝!多年來我大餘朝自詡國力強盛,立於世界之巔,從不把外邦放在眼裡,對外交戰也未嘗敗績,直到滿人大軍入關,在我大餘朝的土地上燒殺搶掠!險些,國破家亡啊!”
“連滿人都知恥後勇,派皇子入京學習,外邦這幾十年的發展更是日新月異,火器,戰術甚至思想。可我大餘朝還沉浸在萬國來朝的舊夢中,血淋淋的歷史啊,落後就要捱打!變革是唯一的出路!我們要做偉大的事,因為時代不斷向前,如今正是盛世,為何不變,難道還要等到山河破碎再去警醒!”
咚!一記重重的悶響。
“不是你等一等,我還是沒懂,這跟你作為一個不講武德的人偷襲我有什麼關係呢?”何春夏皺著眉頭,狠狠用劍柄去敲被擰住左臂,跪坐在前的劉靈官的後腦勺,“還好我閃得快,再騙人我可就動真格的了。”
劉靈官此刻苦不堪言,他剛被何春夏包紮好的左肩開始滲出血來,疼痛讓他的頭腦無比清醒。之前的一箭並未穿骨,他中箭後,陰陽兩儀功全力運轉,在創口處活血通脈,左臂已經可以做些輕微動作,雖然不能發勁,卻也不會影響活動,只是被這麼制住,若不及時醫治,整條左臂都會廢掉。
當時何春夏離他的距離極近,他的左肩能夠感受到她撥出的鼻息,甚至自己稍微用力吸氣,就可以嗅到她身上的味道。
忍不住了!慾望瞬間在腦海中膨脹炸開,無數喃喃聲充斥在耳畔,食色性也!最原始的動物本能壓制住他的理性,他只想著將自己澎湃的,無處宣洩的慾望統統發洩在身邊垂頭為他細細包紮的柔弱女子身上。
只是在做決定讓何春夏留下來的時候,他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他也許不是何春夏的對手。
劉靈官默默運勁,左肩一矮,右掌擰身側推,帶著雄渾內力旋轉劈出,被這掌拍中,五臟六腑將會震碎,常人只能用性命去接。
他沒準備讓何春夏活,何姑娘性子剛烈,又是長恨劍主,受此大辱,會拼命追殺自己,不死不休。
掌心結結實實地拍在何春夏的胸口,成了!狂喜的念頭剛剛湧起,右手卻被一股突然生出的巨力擰開,將自己轟出的內力化解開來。
怎麼可能?她正在為自己包紮,怎麼會一心二用,同時運轉起內功呢?
劉靈官驚愕看去,何春夏已然退開,正一臉漠然,皺著眉頭盯住自己。
那兩顆在黑暗裡騰起的血紅,是她的眼睛?!
毒煙剛要出手立刻縮回,劉靈官眼中的狂熱瞬間消散,他冷靜下來,默默感受著搭在自己脖頸上的冰涼劍刃,突然高亢出聲,“何姑娘,我是為國為民,我是迫不得已啊!”
...
劉靈官從複雜思緒中緩神過來,長嘆口氣,“何姑娘,這便得從我所修行的功法開始說起。我一直以為我修行的陰陽兩儀功是這世間最上乘的武學,可今日...”
劉靈官又嘆口氣,“剛才我那下明明擊中卻偷襲失敗,可單論內力,你略遜於我。內功的最高境界,可以讓內力無時不刻都在周身運轉,你明顯沒有達到,那就是奇功,這樣玄妙的功法,我輸得不冤。”
“呃,並不是。”何春夏嘿嘿笑聲,“狂瀾生走的時候叮囑我說你不太對勁,叫我留心。我是單純的強,沒什麼奇功,我現在還沒明白為國為民跟殺我還有跟你這功法有什麼關係,趕緊繼續。”
狂瀾生?他...妖人?他怎麼...那日在茅房被他撞見了?
劉靈官翻著白眼,後腦勺又重重捱了一下,不及多想,只得開口,“我是滙豐銀號的大少爺,少年時我最先學會的一件事就是對人笑,無時不刻的對人笑著,把自己的情緒藏在那張笑臉背後,卑躬屈膝地笑著。所以我渴望武力,渴望權力,我加入竹林黨不是因為什麼為國為民的高尚理由,我只是一個被慾望擊倒的人,我想要實力,想要權力,想要爬到更高的地方,我想要所有人都看見我,敬重我,害怕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