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代的天機道人,是我。”
十四月中抖了抖二郎腿,“小王八蛋。”
不遠處,何春夏耳尖一動,兩個熟悉聲音從院外傳來。
“應該都結束了,都怪你,非要把那個案子審完。”
“怪我,怪我。”
齊二少牽馬入院,一眼瞧見藏在榕樹上的何春夏,立刻打了招呼,拽馬繩過去,馬上坐著位薄紗遮面的颯爽女子,也衝何春夏擺擺手。
何春夏認出來是韓香菱,扭頭看狂瀾生,“韓姑娘帶個面紗做什麼,是不是道教的什麼規矩,我用不用帶?”
狂瀾生笑笑,壓低聲音講了一句,“齊二少明日和韓姑娘大婚,倆人不該見面,韓姑娘就戴著這面紗避諱。”
齊白鈺牽馬走近。
何春夏抱拳,做個鬼臉,“齊二少,恭喜恭喜,恭喜你啦!”
齊白鈺哈哈大笑,抱拳敬過兩人,“明日都來,都來啊。”馬上的韓香菱也翻身下來,眉眼間笑意盈盈,抬眼看了何春夏,“姑娘們明日可都得來,我單給咱們擺了一桌,咱們也學學這些臭男人,上桌吃酒!”笑了幾聲,悅耳好聽。
何春夏撓頭打個哈哈,“你這幾日沒去上課,訊息不靈通。姑娘們昨日已經出城回揚州了,現在京城裡就剩了我倆和十四先生。”
“唉?”韓香菱蹙了眉頭,“娟兒都鬧成那樣了還是要走?女學讀書,多好的機會,要我說這莫青衫和白夫人也太任性了些,把姑娘們都給坑慘了。”多看了何春夏一眼,“何教習這次是留是走?”
“我的馬快,他們跑十天,我五天就能到,不著急走。而且我二哥這次殿試考砸了,可能在京城多待幾天。”何春夏跟著嘆氣。
“何教習你下來,我倆說幾句悄悄話。”韓香菱上前,何春夏從樹上翻下,倆人小跑出院,尋了個僻靜位置坐了,韓香菱輕輕摟了她一小下,“何姑娘,我自小和鈺哥兒一起長大,他心裡想什麼,一個眼神我就能一清二楚。他心裡有你,我知道的。”
何春夏瞪大了眼,吃驚看她,韓香菱面紗下微微一笑,點點頭,繼續說話,“我和鈺哥兒只是定了婚事,你突然出現,我終歸有些生氣,所以對你不好。不過我倆明日就成親了,有些話說出來也沒什麼,鈺哥兒這人情深,你給他留了念想,會記一輩子,所以,明兒個你還是別來了。”
“可我倆是好朋友,男女之間,難道一定要有這些情愛心思?我只是作為朋友...”何春夏想起前幾日的承諾,“我答應過要去的,這,這不是言而無信嗎?”
“何姑娘,你為人真誠沒什麼心機,我相信你對鈺哥兒只是朋友。可鈺哥兒看你的眼神,我實在放心不下,你若是留在京城,我反而不擔心,見得到人,心裡不會想,可你要走,我怕他會一直惦記。”韓香菱嘆口氣,“就當是送我的嫁禮吧,斷了他的念想,山長水遠,再不相見。”
何春夏看著她的眼神,只有盈盈笑意,明日她將出嫁,嫁給自己青梅竹馬的如意郎君。
何春夏莫名的有些難過,在這之前,愛是特別遙遠的事,齊白鈺,張舟粥,狂瀾生...只覺著是很好的朋友,不曾想過男女之愛。
自己一心求劍道,如今長恨在手,已然天下無敵,師叔祖李青藍是唯一一座在前路的大山,翻山的路上,花開花又謝,也許可以停步,嗅一嗅花香。
自己也會笑著,等一個人來陪嗎?
何春夏嘆口氣,再看她,鬼使神差般開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