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殊連連嘆氣,“有理有理,都聽夫人的,都聽夫人的。”
“叩叩叩。”
屋門被輕輕推開,杜觀山探頭來看,瞅見一片狼藉,衝忙活著的狂瀾生笑笑,進門來,“幾位先生怎麼喝成這樣,今日朝堂上可是出大事了。”
狂瀾生好奇,“何事?”
“聖上執意要冊封莫青衫莫姑娘為敬妃娘娘,蘇先生和幾位大學士都不同意,朝堂上吵的那叫一個熱鬧,主要是莫姑娘出身不好,也沒什麼功勞,還是給硬攔下來了。”杜觀山過來跟著扶人,十四月中擺手,自己搬了凳子坐到窗邊,“聽說先生們在這兒喝酒,特地過來問問怎麼回事。”
“聽春夏姑娘說,莫姑娘昨天被聖上邀請進宮賞桃花,聖上來了興致非要莫姑娘唱戲,莫姑娘不樂意,就衝撞了聖上,捱了頓重打回來。我估摸著聖上就是心裡覺著叫人把一個姑娘打這麼重,有些愧疚,今兒個就鬧了這麼一出。”狂瀾生笑笑。
“怪不得。”杜觀山站去十四月中身邊,請過好,“十四先生,今日退朝,蘇先生有些事想與先生商量,託我帶了幾句話來。”
十四月中目光呆呆望向窗外,用手指敲敲自己的耳朵,示意自己在聽。
“其實在先前,東宮與竹林黨之間的鬥爭,不過是朝野之間的心照不宣,都知道東宮勢大,竹林黨只是苟延殘喘,靠著蘇先生和錦衣衛硬撐。這次展先生出事,東宮勢力有所收斂,可展先生畢竟還沒有死,展先生在,東宮的人心就在,東宮的根基在,有些事,終究就不能實現。”
“雖然東宮在平日的小事上多有忍讓,可一但涉及實事變動,便決計不肯鬆口,蘇先生強硬了些,立馬有聯名上奏說蘇先生搞一言堂。內閣裡的大學士們都盯著他的首輔位置,多有隔岸觀火之意,並不澄清。宮內的太監盡數為東宮門下,一直在聖上耳邊吹風,聖上也有些厭煩,蘇先生的話不再入耳,行事有些越來越任性。蘇先生自覺勢單力薄,想求十四先生親自出面,制衡東宮和聖上。”
十四月中依舊盯著窗外,打了個哈欠。
“過幾日我就回揚州了,朝堂,江湖,與我何干。”
杜觀山聽聞此話立刻跪倒拜過,“蘇先生講,展先生若是有天走了,世上怕是再無人能壓住聖上,聖上並非明君,行事肆意妄為,並不會思量後果,喜歡由著性子胡來,若是耳邊有人進獻讒言,怕是我大餘朝再無今日之盛景。”
“請十四先生為天下蒼生,出手相助!重回道教領袖之位,執掌道錄司,我大餘朝的持國雲中聖君也該出現在他真正的位置上。”
狂瀾生咂舌,“不惜抬出道教禮法來,也要制衡皇權和官權,蘇先生到底想改變些什麼?”十四月中嗤鼻笑笑,“老蘇以前是個愛做夢的人,我還以為他忘了,原來只是隱忍到了今天,憋著壞呢。”
杜觀山哈哈大笑,跪地不起,“先生,人活在世,就當有夢可做,總要有些偉大的事要去實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十四月中跟著大笑,轉身扶了杜觀山起身,“小杜,你出生時我二十歲,意氣風發,以為自己可以改變一切想要去改變的東西。如今你都二十六七,你妻妾成群,兵權在握,富甲一方,是建功立業的年紀,做夢是好事。”
“我年紀大了,巴不得一覺睡到大天明,倍兒舒服。至於天下蒼生,老蘇和你不是操心著嘛,這事以後就別提了。”
囑咐狂瀾生,“轟出去,轟出去,不歡迎他。”
杜觀山再要開口,卻迎上狂瀾生笑臉,打著哈哈將他向外攆,被推出門外。
...
這酒樓明明是我家的,吃飯不給錢,還要攆我走。
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