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奔行了數百里,我等亦是感覺疲憊非常。”此時那人停在少年身後數丈之處,皺眉開口。
“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我實在很難想象你是如何做到的。”
停頓片刻,似想等到少年的回答,但結果註定是失望的,少年依舊是低頭不發一言,甚至連呼吸都似輕微了起來。
“這些暫且不提。”未等到少年的回答,但對方卻絲毫不惱,只是眉頭皺的更深了起來,還帶著不解。
“可對於昨日傍晚你所為之事,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依舊只有風雪代替回答的聲音,此時風雪落在少年身上,卻未再化,似也在幫助少年欲掩蓋身形。
而或是因為運動的終止,少年開始感覺到了寒冷,加上那本就被雪水浸透的本就不怎麼厚的衣物,在風雪的掩蓋之下,便似乎僵硬了起來,少年的身軀開始有了輕微的顫動,應是開始臨近的寒冷所致。
“一百三十七口,其中十一人是中毒身亡,而剩下一百二十六人皆都是被利器一擊割喉斃命,前後不足一個時辰。”
那官家領頭之人搖頭嘆息到。
穆府本是鎮上的一大戶之家,府中雖也有蠻橫之時,但總的來說還是樂善好施之家,特別是穆家老爺子,更是善名遠播,時常有放糧接濟之舉,但就是這樣的一家族,昨日傍晚卻被人滅了滿門,不,或許還不算滿門。
想著,眼神更是深深的看向面前如雕塑般的少年。
面前之人本是幕府公子,這一輩排行第四,自幼性格孤僻木訥,少有出府之時。
“雖未親眼所見兇手,但穆府一百三十八人卻只有你安然無恙,實在是不得不讓人懷疑,再加上你拒捕,連夜奔逃看來,兇手已經是八九不離十了。”
若不是自己親身體會,哪能相信,滅門之事,竟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孩童所為。
而且,而且那些人中盡是這少年的親近之人,這是自己一直都十分不解的事情之一,自己雖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那麼簡單,但現在的當務之急卻是得把對方先帶回去。
可是,這極少出府的慕四公子,卻是極其不簡單,這份不簡單倒不是說這少年的修為之類,相反,少年毫無修為。
但是這少年的許多表現卻不合常人,不知該如何去形容,或者根本就不似人類所有。
記得昨日傍晚,我們接到鎮民舉報幕府似有慘叫聲音傳出,雖然在這種天氣下是及不情願,但也不得不列行公事的上府知會了解一番。
幕府大門依舊如常,只是閉門的似乎早了一些,府中似也安靜非常。
我等雖覺有異,但並未多想,上前敲門,片刻未有回應,再度加大力道,依舊未有回應,如此三番,終覺事情不對。
便不再猶豫,刀出鞘,擇另一方矮牆翻入。
也就在入了府中之時,看到我這輩子都難以忘卻的景象,一個少年站在那裡,身著黑衣站在風雪中,站在血中。
或是風雪的掩蓋之下,我等此時才嗅到了空氣中的血腥之氣,濃到粘稠,卻似寒冷中被凍住的味道。
到處都是屍體,多數已經被雪略微掩蓋。
也就在我們驚異的此番景象的時候,那少年不見了,逃跑了。
因為人手有限,只得分出兩人前去追尋,一人回報,而我留下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