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嗎?”雅兒似在洛月的安慰下,暫時止住了抽泣,話語中身形微動,似是想抬起頭來看著洛月。
“嗯,真~”洛月輕輕的點頭,面帶微笑,剛說完第一個字。
時間與空間便彷彿在此刻停了下來。
你知道雪有多白嗎,白的哪怕是在這幽深的黑夜中,依舊會被人清晰所感知,彷彿這黑夜已經不再黑暗,前方的雪白會指引著你迷路的心,那是一種會讓人放下一切的白色世界。
那你又知道血有多紅嗎,那是紅到哪怕在這隻剩黑白的世界裡,僅一小簇便會奪去人的全部目光,突兀的讓人停止思考,眼裡也本只有黑白的世界也被這一小簇所佔滿,血紅的讓人不知所措。
此時洛月的眼前就是突兀的被這血紅所佔滿,就那麼毫無聲息的就到來了,伴隨著面前眼睛大睜,充滿著不可思議神情的雅兒。
一根棍棒似的物體,進入了雅兒幼小的頭顱,由上而下,由左至右,傾斜而下,又似那棍棒本就長在了那處,無聲無息,要不是那四濺的血水染變了白雪甚至黑夜的顏色,甚至有一種異樣的美感,因為不甘寂寞而呈現。
有血水灑至洛月身上,臉上,未染紅白衣,卻先染紅了臉頰,染紅了那除了那雙,已經陷入無神的黑色瞳孔與那比白雪更白的眼白之外的整個面頰。
這是小雅的血,於面頰留下,溫熱如小雅的撫摸。
“砰~”時間似再度流動,身軀便隨著棍棒的離去,倒地之聲也合時宜的響起,很輕微,很柔和,正好便是躺在那以白色畫布為背景的巨大血紅花朵之中,美的讓人心驚。
雪更大了,彷彿是在生氣被這血紅奪走了本屬於自己的地盤,而急於爭奪回來,真是會讓人氣憤於這雪的不懂欣賞。
風也不再甘於寂寞,不知是在阻擋著白雪的落下,還是在驅逐這血紅的景色。
便一時安靜了下來,夏空保持著抽回木棍的姿勢,站立於洛月左側,似乎本來就在此地,已經站立了許久,十歲的身軀,此時卻堅韌異常,目光淡淡的看著地面的血色花朵之中。
而洛月從始至終都保持蹲伏在地,雙手虛抱於身前,雙目是沒有聚焦的無神,嘴微張。
“哥~哥?”或是過了許久,也或是僅過了一瞬,洛月顫聲中首先打破了此時的沉寂。
“洛月會相信夏空嗎?你,會相信我嗎?”夏空也輕輕的開口,冷靜異常,對著洛月說著便伸出手去。
洛月呆呆的望著面前的夏空及伸過來的手,下意識的輕輕顫聲應到:“信,我,我永遠相信哥。”
聲音很輕,音也很抖,心卻在點頭中似乎確認著什麼,也任由夏空拉起自己的手,隨之起身。
或也只有夏空才明白,此刻的景象對洛月的衝擊是多麼的巨大,這本是一個單純善良到走路也會關注於腳下青草的少年,是一個使夏空每次烤肉都會偷偷摸摸的少年,或說愛心氾濫也好,洛月便是如此。
洛月呆呆的低頭看向地面,呆呆的被夏空拉著前行,看不見的面孔也如那深處的心一般,或是一樣的在顫動著。
“你們,就打算這樣走了嗎?”聲音是從身後傳來,似就是那血紅巨花處,依舊是那童稚的聲音,依舊是雅兒的聲音,卻少了那份純真與可愛,而是童稚又略帶嘶啞的聲音,使人矛盾,又讓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