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群臣就聽朱棣再次說:“太孫今日什麼都沒做錯!更是樣樣都作對了!像阿魯臺這等異族歸附之人,我大明就得時時刻刻提醒著他,他的一切都是我大明給的!他既然歸附了大明,就要時時刻刻想著大明!他若是心中,還想著真的要做那草原上的王,大明就得好好的敲打一下他!”
皇帝的意思很清楚了,阿魯臺就是大明養在草原上的一條狗,更重要的是這條狗還不是純正大明血統,所以要敲打不能慣著。
有臣子心裡開始盤算著,自己最近有沒有為阿魯臺說什麼好話,有沒有胡亂插手草原上的事情。
皇帝又接著說:“但是你們不同,你們都是我大明的臣子!朕可以和你們交心,朕也放心你們!朕只有兩隻眼睛,所以你們要幫著朕看住了大明,看住了大明四方!大明是我們家的,但我們家要是沒了,你們這些人的家又該怎樣?”
能怎樣?
大家都想到了太祖爺北伐平定大元餘孽之前,漢人十戶存一,朝不保夕。
朱棣將群臣的表現都看了一遍,然後語氣緩和的說:“說了交心,今日朕便想和你們交交心,有什麼你們都說說,大明允許有不同的聲音出現。”
皇帝在釣魚!
一瞬間,首輔大人就明白了皇帝今天說的這一連翻的話,未得就是放臣子們鬆懈下來。
在場的都是人老成精的人,多年為官深知這人情世故,官場規矩。
沒有人敢真的按照皇帝說的,站出來說些什麼不合時宜的話。
皇帝要真的是位能允許不同聲音出現的人,就不該還天天想著北征的事情,就不該讓鄭和一次次的勞師動眾的下西洋。
然而,朱瞻基卻是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臣有話要說!”
朱棣臉上一樂,大手一拍:“說!”
朱瞻基挺挺胸,目光開始在朝堂班列裡遊走,凡是被視線掃到的官員,皆是心中一緊,直到朱瞻基盯住禮部尚書呂震。
來了!
竟然要朝禮部開炮了!
朱瞻基很有範兒的清清嗓子:“呂尚書,敢問你們禮部的官兒,是怎麼當的?”
一句話,頓時讓呂震臉色大變。
朝堂之上,群臣轟的一下,像是炸開了鍋。讓維持朝堂紀律的御史大夫和兩班力士們,不得不出面高聲維持秩序。
太孫這是搬了門大炮,朝著禮部結結實實的轟了一炮啊!
太孫雖然是在問禮部的官員是怎麼當的,但呂震是禮部尚書啊,這就是在打呂震的臉,在說呂震這位禮部尚書不會當官。
呂震為官多年,什麼時候聽到過這等質問,氣的發白的鬍子直抖,他沒有立馬回答朱瞻基的話,而是看向前方的太子朱高熾。
他和太子朱高熾,當年一起駐守北平後方,兩人也算是結實多年,自從朱高熾成了太子,他更是緊緊地站在了太子後面,支援太子。
現在太子的兒子,大明的皇太孫問他是怎麼當官的。
呂震這眼神很明白,是要知道太子朱高熾,要不要管管這個兒子。
朱高熾自然感受到了呂震的眼神,但他沒打算開口。昨夜裡頭看摺子看的久了,有點困……
呂震等了半天,等的兩眼直瞪,等的這奉天殿裡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