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鄭忠輕哼著:“你們?還需要咱家來羞辱嗎?軍營外面那三百零八座新墳,你們是沒有看到嗎?”
“你!”餘大興張口一滯。
他們現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之所以站在這裡,忍受著齊子安的咆哮和問責,就是因為外面那三百零八座新墳。
而在此之前,齊子安已經帶著他們,去了那三百零八座新墳前,一個個指過去唸著那三百零八位拓林村村民的名字。
鄭忠譏諷的輕笑一聲:“怎麼?就算咱家這些年都是宮裡,可咱家也是聽說過,那幫子倭寇在失敗的時候,都會舉行一種叫做自裁的儀式,拿著刀切開肚子,以死謝罪!”
這是要必死餘大興他們。
聽著鄭忠要他們自裁謝罪的話,餘大興兩眼瞪大,嘴裡大聲的吐著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程遠亮冷哼一聲,他選擇暫時無視鄭忠的挑釁,轉頭看向齊子安:“齊將軍,我等身為明將,同樣恨不能殺盡倭寇,可奈何沿海漫長,我等無法處處提防……”
這是事實,程遠亮在稱述著,有關於拓林村慘案,為何金山衛和青村中前所無法及時救援。
齊子安重重的冷哼一聲。
而同樣知道拓林村慘案的鄭忠,卻並不打算就此放棄攻擊陳元亮等人的機會。
他帶著人,走到齊子安身旁:“即便海線漫長,可拓林村慘案發生直至如今,亦有整整七日,爾等方才姍姍來遲。敢問,難道從爾等駐地來此,要七日之久?”
程遠亮有些頭疼。
他不願意招惹眼前這個,從宮中出來的宦官,可對方卻是咄咄相逼,在他的餘光裡,同樣看到已經訓斥了他們一個早上的齊子安,目光之中同樣是帶著些凝重。
松江府本身就不大。
就算是繞著整個松江府轉上一圈,也用不到七日。
先有防備不嚴,後有支援來遲。
這是能數罪併罰的。
程遠亮默默的嚥了一口口水,面露難色:“齊將軍,還請聽末將稟明緣由。”
我是清白的!
聽我狡辯!
齊子安無聲點頭,他打算看看,身為金山衛指揮使,擔負守備松江府職責的程遠亮,對於拓林村慘案發生足足七日之後,方才姍姍來遲,到底能給出一個如何的解釋。
程遠亮長嘆一聲說:“自寧波府定海中左所因倭寇犯邊,折損過半之後,我金山衛、青村中前所、南匯咀中後所,數千官兵擔憂倭寇也會侵犯我松江府。不得不調派兵力,護衛松江府城安危。”
這是中規中矩的解釋。
松江府城聚集著松江府過半百姓,同樣積累著松江府大半的財富,若是倭寇有心進犯松江,且有漏洞,必然會進攻松江府城。
地方衛所調派官兵,護衛府城安危,是常規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