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墨汁順著髮絲滴了下來,秦文睿抬手將貼在腦門上的髮絲捋到一旁,然後將目光投向秦翰澤,難道說是這小子搞得鬼?
“父皇,是不是翰翰剛才說錯話了?”小奶包憋著笑,朝秦文睿翻了個白眼,轉身又告起了狀來。
皇帝抬眸朝秦文睿望去,秦文睿連忙低下了頭,父皇正在火頭上,自己可千萬別再說錯話了。
“你沒有,是你六皇兄做錯事了。”
“那剛才六皇兄幹嘛瞪我?好凶的,”秦翰澤窩在皇帝懷裡瑟瑟發抖。
高高說過六皇兄最壞,如果他當了皇帝,自己就不能愉快地玩耍了,搞不好小命還會沒有。
為了以後能愉快地玩耍,秦翰澤每次都會在皇帝面前給秦文睿上眼藥。
秦文睿也是一頭霧水,自己和秦翰澤有什麼深仇大恨嗎?這麼個四歲大的小屁孩卯足了勁兒跟自己作對。
***
戰後的月古城一片狼藉,已經幾百年的城門一扇半掉不掉的掛在門洞上,一扇則碎了一地,靜靜的躺在地上。
華滋小心地踩著一地的碎木頭往城外走去,原本城門前那片密密麻麻的軍帳此刻只剩稀稀拉拉的幾頂。
軍營中間一個看起來有些眼熟的人影站在擺滿屍體的空地上舉著火把一一點燃那些躺在地上的屍體。
所有的大魏士兵排成一個整齊的隊伍,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月古城方向。
華滋看著這人影,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惆悵,“大皇兄,那人是誰?”
秦沉羽抬頭望去,“哦!那是大魏李家軍的少主。”
“他們在幹什麼?”華滋不解地問道。
“他把他們所有戰死沙場的將士的屍首都領回去了,估摸著應該是想帶回大魏安葬吧。”
秦沉羽走過來拉住華滋的手,生怕她好奇心作祟跑過去看個究竟。
雖然兩軍已經停戰,但華滋這麼冒冒失失地跑過去會不會發生什麼,秦沉羽心裡是一點底都沒有。
“這個大魏李家軍的少主人不錯,如果不是兩國相爭,大皇兄倒是想結識一下。”
“哦!”華滋抬頭看了一眼秦沉羽,能讓大皇兄說不錯的人那應該就是個不錯的人。
秦沉羽繼續道:“沒有想到他居然是想把所有戰死沙場的將士都帶回去,原先我還以為他只是把所有人一起燒了帶回去,沒想到他居然是要每個人都有名字。”
秦沉羽手在華滋的手心緊緊的握了一下,“這樣的人作為對手是可怕的,作為將領卻是能讓士兵誓死追隨的,作為朋友應該也是那種能讓人肝膽相照的人。”
肝膽相照,聽到這四個字,華滋想起了前世,前世也有這麼一個讓大皇兄肝膽相照的人,只是最後他背叛了自己,背叛了大皇兄。
“大皇子,”就在這時,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