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舞姬魅惑的輕歌曼舞中,大魏使團眾人一直緊繃著的神經放鬆了下來,漸漸的,開始推杯換盞。
期間有不少西秦國的武將端著酒杯過來寒暄,李慕神色自若,嘴角勾起淡淡的笑,與那些武將推杯換盞,談笑風生,絲毫沒有任何置身於虎狼之地的膽怯與驚慌。
看得一旁跟他隔了一座的管鈺心驚膽跳,義父再這麼來者不拒的喝下去可就要醉了。
管鈺心裡擔憂面上卻不顯,他沉默片刻,見那些圍著李慕的武將終於散去,他才笑著端起酒杯越過禮部尚書的席位朝李慕旁邊走去。
此時楚穆蘅端著酒杯跪坐在李慕旁邊與之言笑晏晏。
管鈺徑直在李慕身側跪下,端起酒杯朝楚穆蘅笑道:“在下幼時經常聽祖父談起右相小時候……”
楚穆蘅心頭一震,端著酒杯的手一抖,些許酒從中撒了出來。
他不動聲色地掩去自己的震驚,目視著管鈺,沉聲問道:“你祖父是何人?”
一旁的李慕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由的蹙起了眉頭,這小子什麼時候偷偷混進來的?不是不准他來嗎?怎麼就這麼不聽話?
管鈺嘴角勾起,笑眯眯地說道:“在下藺清瑜,在下的祖父是大梁的藺相。”
“原來是藺相的孫子!”楚穆蘅目露驚喜,“當年本相也多虧了藺兄,不然哪有機會坐在這裡跟李大將軍寒暄。”
李慕斜了管鈺一眼,雖然那麵皮易了容,但他還是能認出來,畢竟這小子眼睛裡閃爍的光華無人可及,藺相的孫子可沒有這麼機靈。
然後對楚穆蘅說道:“右相與藺相是舊識?”
“嗯!”楚穆蘅點點頭,鄭重地說道,“藺兄是本相的恩人,幼時本相好玩曾經掉進大缸裡,如果不是剛好藺兄路過砸破大缸,本相才得救。”
“還有這事?本將還從來沒有聽藺晨兄說過有這等往事?”
李慕頗為震驚,但管鈺替他找出藺家與楚穆蘅的過往也是想幫上自己的忙,他不能辜負了管鈺的安排。
套近乎他李慕最擅長了,不然怎麼可能在大魏朝堂上如魚得水。
李慕嘴角勾笑,藺晨兄不屑做的事他來幫他做,這有人情不用是傻子。
只是鈺兒他真不聽話,叫他別以身涉險,他偏要來。
李慕不動聲色地輕抿一口茶水,強迫自己壓下想揪住管鈺狂揍一頓的衝動。
這小子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對於大魏的重要性嗎?
楚穆蘅笑道:“藺兄就是這樣的人,高風亮節,不攜恩圖報。”
“嗯!”李慕點點頭,“右相說的極是,藺晨兄確實是個高風亮節的人,本將當年也曾得過他相助,只可惜他身子骨不太好,不然這次他也可以來西秦與右相敘敘舊。”
楚穆蘅低聲嘆道:“藺兄怎麼放心讓藺賢侄出使西秦?”
管鈺輕笑道:“小侄在禮部任職,出使西秦國是小侄的職責所在。”
話音剛落,旁邊伸過來一個酒杯,而後一道有些深沉而又蒼老的聲音響起,“原來公子是藺相的孫子,在下李茂久仰藺相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