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手機在客廳發呆,直到沐嶼森遞來一杯水時自己才從恍惚間醒來。
抬起眼就看到眼前的他,我抿了下嘴唇開口說到:“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嗎?”
……
鄠邑縣離我們所在的A城屬實不近。
雖然知道自己這個突然的提議很任性,但是此刻在火車的軟臥下方,就是陪我不遠千里而來的沐嶼森。
此刻車已經行駛了很久,夜晚內一切都靜悄悄的。
我們所在的四人車廂內,對面也是一對情侶,現在只有住在那邊下鋪的男孩偶爾說出幾句夢話。
自己安靜的躺在上鋪,聽著火車行進中發出機械運動的聲響。
我睡著,閉上眼睛反而因為這不算清晰的聲音弄的更加浮躁。
於是就十分好奇,此刻的沐嶼森有沒有睡著?在幹些什麼?
忍不住我悄悄探出頭看向下面,此刻沐嶼森正閉著眼睛平躺著,月光也不太清晰,只有他半明半暗的輪廓在我的眼中。
自己不知道當他答應我這個請求時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他做出這個決定,是否也和自己一樣任性。
但是當沐嶼森點頭笑著答應自己之後,就去陽臺那邊打了一個很長時間的電話。
那時候看著對方的背影,我知道此刻的我們兩個人都任性極了。
只因是對方,一個任意放肆,一個無限包容……
不知不覺,我伸出自己的手臂向下鋪沐嶼森的方向,明知碰不到他卻依舊伸直著指尖。
彷彿眼前是他,觸手可及是他,我的內心就無比安定。
這時,一直閉著眼睛的沐嶼森突然伸出原本交疊在胸前的一隻手臂,像我一般伸長,指尖和我相對著,只差一寸。
自己驚訝極了,對方依舊平靜地閉著眼睛,只有我們彼此伸出的指尖遙遙相對。
下一秒,他就更向上方伸直了臂膀,我們兩個指尖就這樣碰在了一起。
在福利機構當志願者的時候,碰到那裡的老師就告訴過我們:
“人體指尖是感官最敏感的部位,對於視力受損嚴重和失明的視障人士,觸控是他們瞭解世界的重要方式,而盲文做為觸覺的語言能讓黑暗的世界變得具體和清晰。”
而此刻,我清晰地感受到就像溫熱的電流透過其穿透我的身體,我的心裡就像指尖輕拂過凸起的盲文一般,癢癢的。
忍不住笑意,自己更加探出身子對床下小聲地問著:
“你怎麼知道我在幹什麼?”
可下面的沐嶼森卻還是閉著眼的模樣,只微微張口輕輕回答著:
“我就知道。”
自己聽到後嘟了一下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