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是一樣的精神呢。”我笑著說。
“我啊,早就老了不中用了。不過我這手藝可是沒變,你嚐嚐還是不是原來那個味兒?”
老闆熱情地說著,我看著這碗麵上鋪滿了大塊的牛肉和綠翠翠的香菜,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我記得是高一那年,第一次來掃墓就是和父母一起。出來後他們和我說,祭掃完之後不能直接回家,因為身上就會無可避免地沾染到晦氣,要去別的地方轉一圈才可以。
那時候我倔強不服地說:“我姑父是航天工程師,他為理想鞠躬盡瘁地工作,就算現在去世了,也是懷瑾握瑜的在紀念陵園,你們要是怕晦氣,以後我自己來,你們不用來了。”
當時說完,我氣沖沖的自己跑開了,但是走在大街上卻不知道該去向何處。我就在這個小店門口蹲下身哭了。
小店裡的老闆正好出來扔垃圾,看著還是個學生的我,問著我怎麼了。自己當時哭的傷心,抽噎著說,爸媽嫌掃完墓出來不吉利,不能回家,要去別的地方去去晦氣。
我當時越說越傷心,小店的老闆聽到後卻衝我爽朗地笑著說:
“別哭了小姑娘,進店我請你吃麵吧。”
“可是我剛去過墓地,你認為像他們說的那樣嗎?”
“哈哈,我可不信這些!我老婆和孩子都在那裡,我倒是希望看完她娘倆出來,給我沾上點什麼。你不知道,我那個女兒當時就和你一般大,最喜歡和我惡作劇了。就算有的話,也是親人們無聊,想要捉弄捉弄我們,咱們就當逗他們開心好了。”
就這樣,一碗牛肉麵多加香菜,是我那高一一整年吃過的最美味的一餐。
回憶著,這碗麵此時已經見了底。我從書包裡掏出來一張50元的鈔票,壓在了碗底,起身走出店的時候回身說著:
“老闆,您手藝越來越好了,錢不用找了,我以後還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