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氣喘吁吁跑完八百米後,於言趕緊跑過來,問我:
“沒事吧蔣童?”
我擺了擺手把學生卡遞給了他,拜託地說:
“麻煩你幫我去找老師記個成績吧,我還有事情得趕緊走了。”
說完我強忍著小腹的不適,就趕忙跑回彙報廳那邊。
此時的A城趕上降溫,天還是很涼的。我手裡拿著體測跑步時候脫下的外套,腳步一點也不敢耽誤。可是當我想進報告廳的時候陷入了麻煩。
“同學,講座已經開始了,你不能進去了。”門口的保安把我攔了下來。
我氣喘吁吁的看了眼時間,下午1:03分,然後開口請求著對方說:
“我的東西本子還在裡面,一會小聲一點進去隨便找個角落坐下可以嗎?”
“你現在進去估計也沒座位了,而且今天現場有媒體錄影,正式開始後就不能再進人了。”
我在彙報廳外又繞了好幾圈,發現門不是從裡面鎖住了,就是有保安負責看守。自己在外面處處碰壁,獨自懊悔得不行。最後只得找了一個能依稀聽見裡面聲音的小側門,靠著它坐了下來。
隨著熱烈的掌聲後,熟悉的聲音從報廳內傳來。他的聲音不算多麼嘹亮,但是每一個音節都清晰而充滿力量——是沐嶼森。我坐在地上,一側耳朵貼靠著門,微微閉上眼睛,想要更加認真聽清他的每一句話。
“超導輸電方法是一種採用超導電纜技術輸送電力的方法。超導體能承載比普通的導體高很多數量級的電流密度,使用超導電纜輸送電力可以達到單路幾百萬千瓦的輸送功率,大幅度地提高了輸電效率。”
但是漸漸的,我感覺眼皮變得越來越沉重,頭也濛濛的,雖然我一直咬著牙,告訴自己現在不能睡,要認真聽。但時間彷彿在那一刻沒有了度量,我就像一片羽毛般輕,飄在一片黑暗中,耳邊還能依稀聽到他熟悉的聲音,但是身體卻再也沒有力氣動一動了。
最後將我從這片虛無中拉出來的是隨著會場散去,門開啟的一瞬間,感覺我的身體也失去了支撐向裡側倒去。身邊圍繞著幾個人,驚慌地說些什麼,但是自己已經聽不清了。那個感覺像極了三歲那年,一家子在飯桌上談論著我,卻無視著我,各自說著要不要這個孩子的問題。
朦朦朧朧中有一個人,他撥開眾人毫不猶豫地先觸碰了我,這個人的手很有力量,因為下一秒自己的身體就被他抱了起來。我聽到了那個人在呼喚著我的名字:“蔣童、蔣童!”一聲又一聲。
自己已經開口對他應了聲,卻實際嗓子好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我聽到了周圍人好像在稱呼他為“沐先生”,他們好像在對他說還有一個合影和採訪需要他。是他嗎?沐老師。我用了渾身最後一絲力氣,開口說出了這六個字:“對不起,沐老師。”
接著,我像是永永遠遠沉入了黑暗一般,失去了最後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