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滿看著老頭那張充滿惡趣的臉,很想衝上去給他一拳,可是大腿上不斷淌出鮮血的傷口,已經抽走了他身上大部分的精氣神,只得咬著牙恨恨地目送老頭瀟灑離開。
老頭雖然年過半百,眼睛卻還不花,但是看事情依然很準,張小滿此刻確實不過是一隻秀外中乾的草包,風大一點,說不定都能將他吹倒。
十多分鐘後,幾輛車頂上紅燈閃爍的警車迎面開來,領頭的一輛警車路過停在路邊的張小滿的汽車時,猛然甩了一下車尾巴,急停下來。何警官從車上走了下來,端著手槍,慢慢靠近張小滿的車輛,歪著脖子看了一眼坐在後排的張小滿。將手中的槍插進腰間的槍套,敲了敲車窗玻璃,見張小滿萎靡不振地搖下車窗,皺眉道:“你怎麼在這裡?出什麼事了?”
張小滿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嘆了一口氣,“一言難盡,先送我去醫院一趟吧。”
何警官這才注意到張小滿血流如注的大腿,咬牙切齒道:“是那幫王八蛋乾的?我這就去幫你報仇,老虎不發威,真拿我當病貓了。”
張小滿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時一直低頭坐在張小滿旁邊的羅雯雯抬起頭,面色複雜地說道:“他腿上的傷......是我乾的.....”
何警官剛才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張小滿身邊這個骨瘦如柴,面黃肌瘦的女人,砸吧一下嘴巴說道:“你就是羅雯雯?”
羅雯雯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又將頭深深地低埋下去,像是一個準備接受家長訓斥的孩子。
何警官抱著雙臂,對張小滿說道:“張小滿啊張小滿,看來你這英雄救美的故事挺精彩的啊?讓你等著我帶人來了之後再行動,你偏要逞能,這下玩脫了吧。既然你已經把她救出來了,那我這就帶人將那些傢伙先抓起來,慢慢炮製,不信撬不開他們的嘴。”
“恐怕不行,”張小滿再次搖頭說道,“她根本沒見到抓她的人的樣子,不過,我推測不會是村裡的人。另外,關押她的地方是老村長的宅子,但是老村長十幾天前就已經死了,所以根本無法以非法監禁的罪名對那些村民進行逮捕。”
何警官雙手一叉腰,不甘地說道:“難道就這麼算了?”
“不著急,佈下這局的人應該還有後招,咱們等著便是,有的是機會將那些人繩之於法,”張小滿面無血色道,“這些以後再說,別再耽誤了,快送我去醫院,我快撐不住了。”
何警官一拍大腿,“嗐,職業病犯了,抓人心切,我都忘記你還是個傷兵,見諒,”立刻拿起對講機交代了幾句,然後走到張小滿車子的駕駛艙,開啟車門,摸了摸有些潮溼的坐墊,“剛剛是誰給你開的車?”
“不認識,”張小滿捏著鼻子含含糊糊說道,“能不能等把我送到醫院以後再問,再拖下去明天你就可以坐在我的墳前慢慢問了。”
“好,這就走,”何警官聳聳肩,“好奇嘛,你想,那種情況下誰會甘冒風險救你們,一不小心就得把自己搭進去,真不知道那人是誰?”
“那老頭說他是張小滿的爹,”羅雯雯忽然低聲說道。
何警官撲哧一聲大笑起來,臉色古怪地回頭看了一眼張小滿。張小滿閉上眼睛,仰起頭,雙手捂著臉,痛呼一聲,暈倒在了後排座椅上,羅雯雯連忙將他扶了起來,焦急地催促何警官趕緊發動汽車。何警官回頭的瞬間,張小滿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
在醫院進行了簡單地包紮,魏雪在張小滿胳臂上擰了一下,張小滿頓時睜開眼睛,從病床上坐了起來,齜牙咧嘴地吸著冷氣。魏雪輕哼一聲,端起床邊櫃子上的一盤針藥,“在我面前,還在裝,有這演技你該去混影視圈,當什麼老師,真是屈才了。”
張小滿訕訕笑道,“這不是為了耳根子清淨些嘛,”左顧右盼一番,“走了嗎?”
魏雪眯著眼睛問道,“你是問那個女記者,還是問何警官?”
張小滿乾咳一聲,“我當然是說老何,我跟那個女記者又不熟,問她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