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緊,將她扶到床上,她拼命抱緊了我,不願離開。
我拿被子將她整個身子包裹了,她直接蒙上了頭,可身子仍瑟瑟發抖。
我赤著腳,輕輕在外面將門帶上,站在牆角月亮照不到的地方,四面觀察著。
一直這樣站了十五分鐘,仍然沒有發現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我正要放棄的時候,突然月影一閃,就有人從石縫屋後樹上等犄角旮旯裡走了出來,約莫有三四十人的樣子。在月光下看去,他們都穿著海藍色的水手服,脖後有很明顯的水手刺青,臉膛黝黑,一看就是長年在海上生活的人。
只見那幾十個人,慢慢地聚攏在一起,其中一個一揮手,便又四散開,似乎在小漁村裡地毯式搜尋著,最後包圍了我所在的四進院落。
“是這裡嗎?”
其中一個人道。
“絕不會錯,一路跟蹤來的。”
我手心突然握出了汗,他們又低聲嘀咕著什麼,我沒有聽清,可我在心裡也暗暗做了決定:如果他們要往裡衝,無論有多少人,我一定要攔在門前面,除非我死了,否則絕不允許進房間一步。
那些人將我的房間圍了一會,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為首一人揮揮手,所有人就像幽靈一樣,消失在月夜裡。
我長出了一口氣,一陣風來,身上衣服就貼在身上,這才發現,衣服就在剛才這漫長的等待中被冷汗滲透了。
我開啟了門,按亮了燈,發現海逸星仍然像上了發條般在被子裡抖個不停。
我揭開了被子,她像有了依靠般抱緊了我的胳膊,好像汪洋中抓住的浮木。
“那些人走了嗎?”
海逸星心有餘悸道。
我輕撫著她的頭,安慰道:“是你太敏感了,沒有人要追殺你——你一定是作噩夢了。”
我怕她擔心,竭力打造一個童話。
她抖得沒那麼厲害了,從被子裡把頭和半個身子露出來,不相信地看著我道:“我明明聽到了腳步聲——害怕得不行——”
“那是不是你的幻覺?”
“不可能吧——大黃走了,你也走了——所以我睡覺很輕——他們觸發了機關——”
“有機關,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