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出房門,一股子暖溼的氣息中夾雜著淡淡的草木芬芳撲面而來。
春紅把丹丹扶到抄手遊廊上,丹丹就坐在遊廊的柱子邊上曬曬太陽,暖暖的陽光慢慢滲透冰冷的面板,身體裡似乎有了些力氣,只是懶洋洋的不想動彈。想了想,丹丹開口問道:“他們要把我送去哪裡?”
春紅聽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氣憤的說道,“您說六小姐?她,她想要把你送到半山腰的一個道觀裡做女冠!那個道觀沒什麼香火,人也少,您去了,還不是......”
還不是一個死,春紅忌諱這些字眼,意思到了就好,並未說出口。
想到這,春紅眼眶一紅,哽咽道,“奴婢便是死也不能讓小姐被人欺負了去!您是嫡女,夫人的孃家也是大族,比主院那個小門小戶家出來的強上千倍百倍,只要小姐身子好起來,誰都不能把您怎麼著!”
主僕兩人在廊下曬了一會太陽,說了一會話,王嬤嬤便端著藥從隔壁的小院進來,看見丹丹坐在遊廊上曬太陽,王嬤嬤喜極而泣,“小姐你醒啦,真是太好了,我這就去請大夫過來給您看看。”
丹丹點點頭。畢竟這個身體半死不活的也很影響丹丹獲得大佬好感度。
不一會,王嬤嬤就帶著一個身著淺褐色衣服的老頭過來了,春紅看到老頭後連忙起身,喊了一句“周大夫”那這就是為原主看病的大夫了。
周大夫點了點頭,然後瞧了丹丹兩眼,見她面色雖慘白,但已經浮現了淺淺的紅暈,往日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今日也變得水靈靈,看著有些要好的徵兆了,於是又伸指捏住丹丹的手腕。
“脈象有力持續,乃是漸漸好轉之兆。”周大夫捋著稀疏的鬍鬚,緩緩道。又想了重新開了一張藥方交給王嬤嬤,“既然已經好轉了,那麼之前的藥方也就不能用了,藥方也要重新開過。”
拿到藥方一看,王嬤嬤和春紅的神色似悲又喜,春紅緊緊抿著唇,伸手從王嬤嬤手裡接過藥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袖袋裡,對丹丹說道,“小姐大病初癒,還是回屋裡歇著吧,奴婢去抓藥。”
丹丹雖然覺得她們的神情有些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在王嬤嬤的攙扶下進了屋。
春紅看著丹丹進屋後才敢默默流淚,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周大夫見狀連忙說道:“姑娘不必憂心,我這裡有些藥材,可暫時拿去用用。”
春紅這才將將止了眼淚,對著周大夫行了禮:“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這時,王嬤嬤從屋裡走了出來,手裡握著一隻金簪子,壓低聲音道,“小姐讓把這簪子賣了。”
“這簪子從哪來的?這簪子看起來不像小姐的首飾,也不是夫人的遺物。”春紅接過簪子看了看說道。
“這,確實都不是,”王嬤嬤的神情有些忐忑,“這是六小姐昨日掉在這的簪子,小姐想讓我把這個換錢,可萬一……”
春紅聽了心裡一喜,忙把簪子收好,安慰王嬤嬤道,“這隻金簪可值不少錢,賣了夠我們過上三五個月了,小姐的藥錢也有了著落。六小姐就算找上門來也拿我們沒辦法,畢竟這簪子只是掉在這,只要小姐和我們都不說就沒人會知道的。”
說完,春紅便一溜煙的向外跑去了,王嬤嬤來不及攔住她,又想起來已經大半年沒見過的葷腥,嘆了一口氣,默許了春紅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