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愉悅這句話,徹底的打壓了墨池的心,他嚥了咽喉嚨,眼神堅定的望著坐在床上的女人,是那麼的落敗不堪的樣子,那麼的緊張害怕,是他永遠也無法想象的。
“馨蕊,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對你做些什麼,所以你不用怕我。”墨池輕聲細語的說了一句,或許,我們之間從來不是誰對誰錯,也不是誰錯了就一定要誰付出什麼。
就像葉棠說的,夫妻之間互相理解,互相扶持,而他和歐陽馨蕊之間,只有數不盡的折磨和虧欠,哪有什麼理解呢,連一點點的互相謙讓都沒有過。
墨池此刻的情緒是平淡的,不似以前那般暴躁,或許這是他唯一的一次跟歐陽馨蕊這般心情平和的說話,也唯有如此,能讓歐陽馨蕊從夢魘中甦醒。
男人微微的靠近著歐陽馨蕊,可越是靠近,女人便越是想要後退,巴不得離他遠遠地。
一隻手慢慢握住了女人的手心,掌心的溫度貼合在一起,似是從前默契一般的一對。
他和她之間,總有一方要去主動,總有一方要去道歉,或許,真正的愛情並非是這種相互有著好感,或許也是那種相互理解和陪伴,又或者是在危難的時候扶持著,可沒有人知道真正的愛情是什麼,年齡大了,經歷的事情多了,會發現,原來愛情並非像年輕時候那般,情竇初開一樣。
愛情可以分為很多種,就要看怎麼做的了。
“......”女人只是流著淚,沒有接墨池說的話,這些日子,一直飽受著墨池的璀璨,她是真的怕了,怕極了,原來一個人到了極端也會有殘暴的時候。
墨池就是這樣,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殺了她來的痛快!
男人心疼的上前擦了擦她的眼淚,“若是說,我對你造成的傷害,的確,我也的確不是什麼好人,一開始你就應該知道,在醫院裡選擇跟我走的時候,從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後面的悲劇,歐陽馨蕊,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我當時就勸過你,要走可以馬上走,若是最後等我後悔了,就來不及了,我對你說過的,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留在我的身邊,既然如此,你現在想跑也沒的選擇。”
男人輕輕撫順著她的髮絲,她的頭髮是那麼的長,也是那麼的柔順,至少在墨池的眼裡,她的樣子是那麼的美,那麼的可愛,一張洋娃娃的臉有著一個高昂的身高,與墨池不相上下,就是這樣一個女人,讓墨池心動了起來,也是因為她的與眾不同,墨池才會心心念唸的想著她。
“可我......後悔了。”歐陽馨蕊抱著膝蓋,下一秒,整個身體被男人攬入懷裡,很少有這般心平氣和的講話,墨池也是一樣,半年來,從歐陽馨蕊被墨池帶到墨家,然後住院回家,這些日子以來,都是爭吵不斷的,何時有過這樣的語氣。
女人身體發抖著,感覺到身體裡的陰冷,她虧欠墨池,但也怕著他,可能她想過,如果真的無法逃避,那就這樣認命了吧。
男人湊著女人的臉,輕輕吻了一下,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溫柔,好像上天派給他的任務一樣,經歷過坎坷,就有完美的結局。
墨池嗤笑了一聲,讓女人微微驚了一下,這是墨池鮮少有的好脾氣,似乎回到了十六歲那個早晨,以學長的身份待在她的身邊,對她百般照顧。
“有些事情,一句後悔,就能挽回了嗎?”
“你的人生尚且有挽回的餘地,那麼我呢,我的人生該有誰來負責,馨蕊,你告訴我,我的人生誰來負責,除了你,你告訴我,我該找誰負責?”
墨池臉色大變,步步緊逼著歐陽馨蕊,他的內心永遠也無法過去那道坎,那個黑色夜晚裡,被一輛卡車撞翻了過去,車子翻轉了過去,他也拼死逃出車外,可剛逃出不到一分鐘,車子就徹底的爆炸,就在他的旁邊,當他昏睡的時候,被人暗度陳倉奪走了一顆腎,你告訴我,我該找誰負責呢?人生就這麼被切斷了一半。
“我......不是我做的,這件事不是我做的?是司......司景淮。”歐陽馨蕊顫抖的躲在角落裡,被墨池一步步的逼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樣子特別的無助,她也後悔,後悔這一切的作為,可是車禍這件事,真的不是她做的。
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說起司景淮這三個字,看向墨池的時候,眼裡滿是愧疚,更加的小聲。
臉上害怕的神情落入男人的眼裡,反而讓男人心裡更加的心疼,心疼她以這樣可憐的樣子看著自己,他本不需要這個女人的可憐,一隻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心,“難道......你就沒有一點連帶責任嗎,當天那個夜晚去哪了,你以為我看不到嗎,只是當時我沒有想到你會和司景淮有聯絡,我那般的信任你,到頭來你是怎麼對待我的。”
“一夜之間,全軍覆沒,死的死,傷的傷,馨蕊,你以為你只是欠我一條命嗎!”
墨池說著這句話,一頓,隨後搖搖頭,平淡無波卻眼裡帶著狠厲,這種情緒掩飾的很好,隨後不屑的笑了一聲,語氣輕蔑的說,“不,你欠的是組織裡所有人的命,你以為你問心無愧,實則並沒有,你當初的一個選擇,就該料想到,多年後,你的這些代價,只不過是那些人死傷的一點點小菜而已。”
“你說你受夠了,可是你真的這樣認為嗎,你問問你的內心,當真問心無愧?”
墨池說著這一番話,躲在角落裡的女人埋著腦袋靠在膝蓋上,一直聽著墨池訴說當年的事情,她無話可說,也無法辯駁。
當年的事,是她的任性挑起來的戰爭,司景淮如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卻可憐了她自己,讓她自己承受了本該不是她承擔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