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除了酬勞沒談攏,其他的都說挺好。”樂子大喘了一口氣,“不過,那主管似乎是我老家一親戚。”
“這,這算啥情況?”方育被哥兒倆說的一頭霧水。
“嗨,我倆合計著,熟人好說話,先湊活幹著唄,反正是一兼職。”
“嘿,否極泰來,要不今兒喝一個慶祝一下?”
“我頭暈。”
“我大姨夫來了。”
方育笑了笑,拿出筆記本,坐在沙發上陷入了沉思。
要說人真是一種奇怪且擰巴的動物,閒的時候無暇享受生活,只一心期待趕緊工作起來,能借此平步青雲讓自己過得好些;待到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又會抱怨生活的乏味社會的險惡,才會越發篤定下一個視窗期要卯足了勁兒休息。真個是無解的惡性迴圈,但又怪得了誰呢?
十天之後的傍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方育家的沉寂,方育披著被單從沙發上起來迷迷糊糊地開門,門剛開一條縫,餘飛一股勁兒衝了進來。
“大哥,你這是······”
“這日子沒法過了,過不下去了!”餘飛一屁股把自己扔沙發上,他的臺詞跟上一次剛來方育家時如出一轍。
“你看著點兒我那羊屎······”
“羊屎?你沙發上咋還放羊啊!”餘飛趕緊跳了起來,“才幾天不見,你這轉行了啊。”
“什麼啊,我替人羊屎化肥弄宣傳片,電腦就在沙發上,你別給我坐了。”方育拿出一聽啤酒來,這時候說別的都不如這個來的實在,“你,又咋了?”
“我啊,就天生勞碌的命!”
“別別別,你說那是祥林嫂。”包子聞訊從屋裡出來,發洩式地把領帶扔到一邊。
“我算看破了,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都是當初積下的孽債,早就該了斷了。”餘飛一股腦喝光了手裡的酒,把自己埋進了沙發。
“對了,你怎麼沒跟樂子一塊回來啊?”方育見他不願意說,也不多問了。
“我不幹了,好歹我也是三尺微命、一介書生,知道啥叫敝帚自珍,一個推送讓我改23遍,真真是豈有此理!我當下直接撂挑子了。唉,只是苦了樂子,還在那兒摧眉折腰呢。”包子頗有些古代“遷客騷人”的憤懣。
“不是,你們別這樣啊,咱要不又跟前些天沒啥區別了,你們支稜起來啊!”
說話間,房門“咣”一聲地開了。
樂子把一摞A4紙摔在地上,望了望看呆的三人。
“怎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包子隱隱道。
“什麼破親戚,就是個大騙子!我不幹了!”
四個人似乎都意識到了什麼,餘飛坐了起來,方育放下了電腦,樂子走到了客廳,包子脫下了上衣,四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欲言又止,也不知該如何,只剩下無奈地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