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裂棗,很是前衛,用他的全部積蓄,又借了一部分款,買了一輛三輪蹦子。
你別說,這鐵傢伙,不吃草不吃料的,拉起磚來,拉的又多,跑的又快。
毛驢車一般的拉著八百塊磚,就頂天了,而三輪蹦子,可以拉兩千多塊,毛驢車一天拉兩趟磚,就夠厲害了。
而三驢蹦子,一天可以拉四趟,甚至是五趟。
為此,裂棗很是掙了一筆錢。
遺憾的是,窯上的磚頭太少,供不應求。
“蘭老闆,燒火的師傅什麼時候來?”裂棗問。
“我也不知道吶。”蘭花花說。
“時間就是金錢吶。”歪瓜說。
這話不假,蘭花花著急,裂棗也著急。
每個人,都乾耗不起,這可不是蛤蟆水蛇熊瞎子,一入冬,便鑽進洞裡躲了起來,不吃不喝的,貓它一個冬天。
再冷的天,人都要吃要喝,更何況,還有一家老少的人,更是閒不起。
既然沒有磚頭,裂棗也沒有辦法,他索性跑到了宿舍裡,找老德順借了一把魚鉤,要去蘆葦蕩裡釣魚去。
裂棗借了魚鉤,又在野麻地裡捥了十幾條蚯蚓,就來到了浮橋邊。
這釣魚,釣的就是耐心,裂棗心裡有事,朝岸邊一坐,三分鐘釣不上來,氣的裂棗扭頭就換個地方,再釣不上來,拿起釣杆就朝水裡戳幾下,再換個地方。
一個上午不到,換了五六個地方,從浮橋來到了燕子磯,又從燕子磯拐到了河汊,再拐到了三里橋,足足有十幾里路。
魚沒釣到一個,倒把裂棗累的不輕,他也煩了,無意間走到了一個窩棚前,這窩棚是老德順捉魚時,避雨用的。
以前提到的老德順和大白臉睏覺,就是在這兒。
裂棗走進去一瞧,這棚子裡鋪了一層厚厚的葦絮,又柔軟又暖和。
這當然不是老德順鋪的,這老傢伙現在忙,不像年輕時愛折騰,而且最近又放出風聲來,要把他的蚱蜢舟賣掉,只是要價太高,一時半會還未找到買主。
也許,是哪個釣魚人,或者在外談戀愛的人,又把這當成了休息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