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蘭頭抬頭看看天,冬天的天空彷彿一塊鉛色的幕布,低低的垂到了樹梢梢上。
天空中不見一線亮色,到處是翻滾的烏雲,有一隻蝙蝠在黑竭色的天空中,漫無目的地飛舞著。
有很小的風,空氣顯的異常悶熱,一排八哥縮在大松樹的枝兒上,好像睡著了一般。
老蘭頭的心一下子惶恐了,挑起擔子就朝家裡走。
“老頭,買柿子,買火柿子嘞。”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喊。
老蘭頭也不應答,只顧低著頭,匆匆地走。
女兒懷了孕,女婿又不在身邊,放了學,她又滿山地送小學生們回家,坡陡路滑,萬一出了事兒……
老蘭頭越想越氣,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心裡一旦有了事兒,腳底下就生了風,老蘭頭出了一身汗,到了村口兒,看那小學堂裡鎖了門,連忙又朝家裡奔。
籬笆院的大門緊鎖著,黑子正在和一隻小黃狗玩耍。
“花花!花花!”
雖然知道籬笆牆裡沒人,老蘭頭還是喊了一聲。
喊完老蘭頭心裡又是一緊,連忙放下了擔子,朝蘆葦蕩裡跑去,他想迎接一下女兒。
去蘆葦蕩有兩條道,一條狹窄,但很近,另一條大路雖說遠了三分之一,但道路平坦。
老蘭頭估摸著,女兒肯定的走近道,這是她多年養成的習慣。
但令老蘭頭沒有想到的是,蘭花花為了躲避那條瘸狼,選擇了走大路。
父女倆錯過了相遇。
來到蘆葦蕩的老蘭頭,看到了拴好的竹排,好像一切都風平浪靜,他才稍微安下心來。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那件作為竹竿的撐杆兒不見了,老蘭頭沒有細想,他以為被頑皮的孩子拿走了。
待老蘭頭再次返回了旮旯村,就見村頭的稻草垛旁,圍了一群人。
還沒有湊上去,就聽周建國喊,
“老蘭頭,你當姥爺了。”
老蘭頭沒反應過來,待看到了那個滿身血汙的嬰兒,他哆嗦了一下,連忙伸出了雙手。
手伸到了半空,老蘭頭又猛地縮回了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才謹謹慎慎地接了過來,連忙揣在了懷裡。
村民們忙把蘭花花抬到了村裡的小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