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兒呢?宋小美和猴子教練跑了?難道大嬸兒也和人跑了?”
蘭花花心裡想著,暗說一聲不好,連忙向村裡的小診所走去。
小診所裡的門虛掩著,蘭花花走了進去。
周大山正趴在床上睡覺,他昨天睡到半夜,就被急劇的敲門聲驚醒了。
馬大慶渾身溼漉漉的,把大嬸兒背了進來,周大山一看大嬸兒,面色青紫,就知道了什麼回事。
他知道大嬸兒有心臟病,大嬸兒的速效救心丸,還是從他這兒買的。
周大山給大嬸兒灌了藥後,見大嬸兒的臉色漸漸地有了血色,這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好危險啊!
屋外是嘩嘩的雨聲,周大山見馬大慶渾身溼透,就從柴房裡找了些劈材,兩人邊烤火邊聊著天兒。
馬大慶不住地感嘆著命運的坎坷,自己一個好好的供銷社主任,以前多吃香啊。
可是,幹著幹著,就走下坡路了,諾大的生意,竟然被那些小商小販擠的沒了活路。
更令人絕望的是自己的老爹,不好好的在家待著,非要辦什麼汽水廠。
弄得自己上無片瓦,下午立錐之地。
這話弄得周大山很納悶。
馬大慶終於帶著哭腔說出了心裡話,
“自己家的汽水廠,裝置跟不上,喝了老有人冒肚。
這不他帶來了兩百瓶氣水兒,總共才賣了二十瓶左右,卻有六個人,拉稀拉的提不上褲子,來找他討要醫藥費。”
周大山聽了只是笑,他巴不得這樣的氣水兒越多越好。
有人冒肚,就有人來照顧他的生意,心裡這樣想著,他卻安慰著馬大慶,
“這世界上有許多事兒,你左右不來。
就像太陽東昇西落,天旱久了就要下雨,一切只有順應自然。
喝了氣水兒,有點冒肚,說明他們的抵抗力不行。
有些人呀,就是喝口涼水也冒肚,這怨不得你。”
周大山這隻老狐狸,即安慰了馬大慶,又遂了自己的心願。
但安慰歸安慰,管不了一分錢的事兒,馬大慶,一想起父親電話裡的哭腔,心裡就忐忑不安。
父子同心,也許父親那種絕望的心情,馬大慶己經深刻的體會到了。
無論如何,他都要趕回天堂市,在房產抵押的紙上,簽上名字,捺上手印,以救父親的燃眉之急。
這老天也真是他媽的日怪,半夜那麼大的風雨,等到了三更天,那雨就歇了腳兒,風也停了,一輪又大又圓的月亮又掛在了天空上。
馬大慶看大嬸兒脫離了危險,正在熟睡,不忍心打攪她,就悄悄地出了門兒,回到了蘭花花的籬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