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丑也不吭聲,而是自顧自地站了起來,揹著雙手朝前走。
蘭花花正在讓人碼蘆垛,瘌痢頭正在用木叉朝上挑,怎奈,那垛又高又大,他個子矮,試了幾下沒甩上去。
三驢子負責踩垛,他站在上面,急的直叫,
“我說瘌痢頭呀,你怎麼了?人家是個男人,你也是個男人,都是兩條胳膊兩條腿,別人能甩上來,你怎麼就甩不上來呢?”
大丑聽到了,走到旁邊,奪過瘌痢頭的木叉,猛地一甩,那蘆葦就飛上了垛頂。
大肥婆說,“身大力不虧,還是村頭厲害。”
大丑聽了,肚子一挺,他看蘭花花在旁邊站著,就旁敲側擊地說,
“別以為我大丑現在老了,管不了多少事了,這旮旯村啊,大小事情,離了我還是不行。”
大丑說完,把木叉朝地上一扔,昂著頭,兩手插著腰,慢慢的走了。
遠處的山坡上,不知是哪個後生,站在上面朝這兒看,一邊還唱著酸曲兒,
“石榴長在半山腰,
想吃石榴夠不到。
你說我心焦不心焦?
心焦不心焦?
………。”
這後生也不知看中了誰家的小女子,又在亮騷了。
大丑一聽,抬著頭對著山坡罵,
“你他孃的,是哪兒來的混小子?你在發騷?我就把你的卵子揪下來餵狗。”
這話真管用,那山歌立馬就停了聲兒,再看那後生,像被追趕的兔子一樣,急忙地竄進了樹林,消失了。
大丑走了。
大丑就像一陣風,來的忽然,去的悠然。
從內心來說,蘭花花心裡十分感激大丑,她問瘌痢頭,
“你去叫大丑的時候,一說有人打架,他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