磚窯建成了,馬三爺又特意從山東請來了一個燒磚的大師傅。
大師傅姓武,叫武朝天,大概他爹相信,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才取這個名字吧。
只是武朝天個子太矮,比三寸丁歪瓜,還矮了半頭,又胖乎乎的,像個小棒槌,如果他在挑一副燒餅擔子,那就妥妥的像電視劇中的武大郎。
旮旯村的村民們,特別喜歡給人起外號兒,見他這個樣子,乾脆就喊他個武大郎。
武朝天也不計較,這名字吧,也就是個代號,喊他武大郎,他也滿口答應。
就這樣,時間一長,大夥兒都把他的真名忘記了,認為他本來就叫做武大郎。
他和歪瓜正好配成了一對,兩人都是矮個子,都非常能幹,不管什麼活計,到了手裡,都能掂得起來。
只是歪瓜不能和他相比,窩瓜的老婆菊花,長得又醜又瘦,瘦的一陣風就能刮跑,還是個精神病人,成天篷頭垢面的。
自然,歪瓜的日子很恓惶,既要掙錢,還要幫忙照顧老婆,日子過得就像一堆麻線,一團糟。
而武大郎就不一樣了,他娶的老婆叫金子,高高的個子,細細的小蠻腰,大大的屁股。
在大山裡面,衡量一個女人是否健康,自否具有女人味,就看她的屁股。
山裡人相信,屁股大的人,生兒子,這預示著後續有人。
而且,金子的柳葉眉,櫻桃小嘴兒,一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說起話來,甜甜的,像糯米,估計罵起人來,也像歌曲一樣好聽。
這麼美的女人,走遍大山也很難碰到。
金子一來,就把山裡漢子們的眼光拽住了。
那些幹活的漢子們,只要有機會,或遠或近,常盯著金子看,那眼光就像一把刀子,狠狠的在金子身上戳來戳去,戳的金子常常羞愧地低下了頭。
但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武大郎多聰明啊,他防備的密不透風。
他有他的絕招,雖然不能把女人拴在自己的褲腰帶上,時刻看管著。
但他給金子找了一個好活兒,在食堂裡面幫著劉居偉做飯,工錢不計較多少,只要遠離那些臭男人就行了。
這活不累,就是擇個菜燒個火的,都是女人家必備的技藝,而且空閒時間較多。
這武大郎似乎有點神經質,一看金子有點兒空閒,他就讓金子呆在宿舍裡面,不要到處走動,以免被人拐跑了。
本來武大郎的宿舍,和大夥兒的宿舍在一起,住了沒有幾天,他就像馬三爺提議,在食堂的後面,又重新搭了一個板棚棚,這樣雖然安靜,但也就遠離了眾人。
武大郎的技術不錯,他燒的第一窯紅磚,看起來亮閃閃的,顏色十分炫豔,兩塊磚碰在一起,還發出了“呯呯”的鋼腔兒,朝地上一扔,能把地面砸一個凹子,磚頭也不會爛。
而山腳下的那個小磚窯,生產出的磚就不行了,看著黃不拉幾的。
還有的只燒個半熟,顯示著泥土的顏色,兩塊磚輕輕的一碰,常常粉身碎骨,更甭提用磚朝地上砸了。
用事實說話,質量就是事實。
馬三爺的磚,儘管比山下的磚貴了一分錢,但是很快的開啟了銷路,那些拉磚的毛驢車,紛紛的擁入了蘆葦蕩。
馬三爺真沒有想到,他一個堂堂正正的城市人,卻在農村裡玩起了泥巴。
而且玩的順風順水,整天數錢忙個不停,這可比辦汽水廠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