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瓜搬了個小板凳讓馬三爺坐。
馬三爺看那小板凳,整個一麻臉兒,溝溝壑壑的,烙屁股不怕,可那上面還有一層油汙,他生怕一坐上去,會沾一屁股灰塵,到時不好洗,還要挨劉居委的罵。
馬三爺猶豫了一下,看那旁邊有塊大青石頭,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還是坐在上面舒服,這石頭啊,天然形成的板凳兒。”馬三爺說著,心裡卻叫起了苦。
那曬了一天的大石頭,直燙屁股,但他為了矜持,依然紋絲不動。
“歪瓜,我想立個磚窖,你有什麼看法?地點選在哪兒好?”
“這,太好了。”歪瓜高興的直蹦,他因為娶了個瘋婆娘,被村民們趕出了莊。
歪瓜一氣之下,把毛驢,板車都賣了,特意找了個不花錢的地方,想了此殘生。
既然馬三爺找到了他,就說明馬三爺器重他,到時候,在馬三爺的磚窖裡,找個活幹,估計沒啥大問題。
“到時候,磚窯立好了,你也別住橋洞了,我給你在窯場裡蓋間小房,你搬過去住,我發你工資,你給我看個場子。”
這真是瞌睡碰到了熱忱頭,天上掉餡餅了,馬三爺一席話,把歪瓜說的連連點頭。
當下,歪瓜把立多大的窯,一天能燒多少磚,需要多少制磚機,多少工人,都說了出來。
這令馬三爺欣喜若狂,原來這燒泥巴蛋蛋,可比辦汽水廠強多了,而且那土,五指山那麼大,隨便一個山頭,就夠挖個千兒八百年的,簡直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只是在選址上,他還有點猶豫,選哪兒呢?人生地不熟的,老話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他怕村民們搞小動作。
話雖這麼說,但心裡一旦有了譜,就有了前進的動力。
馬三爺從歪瓜這裡,取到了真徑,他興沖沖地回去了。
馬三爺回去的當兒,正是晌午頂,家家戶戶都在吃午飯。
蘭花花已準備好了飯,有小蔥拌豆腐,還有一盆老麻鴨湯,這是馬大慶特意買的,他知道馬三爺喜歡啃鴨脖,鴨屁股,還有鴨翅。
馬三爺騎著摩托車,“突突”地回來了,一停下車子,就急忙進了屋。
“爸,吃飯。”蘭花花說。
“酒呢?怎麼沒有酒?”馬三爺問。
這把全家人嚇一跳,滴酒不沾的馬三爺,今天怎麼發神經了?破開了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