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想到這裡,老漢服軟了,對紅袖章說,
“我說小同志,別拽了,別拽了,俺認罰,行不?只是俺沒帶錢。”
紅袖章看了一眼驢車,“你來拉貨的,會不帶錢?哄鬼去吧。”
這紅袖章的眼睛真毒,老漢又驚又怕,最後經過苦苦哀求,罰了老漢十元錢才放了他。
老漢捏著那張十元錢的罰款單,氣呼呼地朝前走,心疼的邊走邊罵,
“這簿簿的一張紙條兒,竟然要了十塊錢,整整十二斤四兩苞谷錢。”
走著走著,忽然閘醒悟了過來,我要這紙條條有何用?回家被老婆看見了,又要捱罵,想著,隨手一扔,那紙條就被風吹了出去。
一箇中年婦女正騎著腳踏車走過,那紙條被風一刮,正糊在婦女的眼睛上。
那婦女一驚,手一鬆去揉眼,腳踏車倒了,一下把婦女摔在了地上。
老漢嚇的就像狗攆的兔子,跑的那叫一個快,身子晃了幾晃,就沒了影兒。
轉過了三個小衚衕,又躲在一個小廁所裡,才敢回頭瞅了一眼,見那婦女沒有追上來,才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看那騎腳踏車女人的穿戴,高跟鞋,牛仔褲,絲綢褂,燙髮頭,老漢就知道不是善茬。
這麼厲害的人,摔了一跌,罪魁禍首就是他,一個剛犯了錯誤的農村老漢,幸虧自己跑的快,要是被逮住了,估計十元錢擺平不了。
這城裡啊,不管什麼鳥東西,都是貴的不得了。
這樹枝兒,在鄉下遍地都是,隨便折,隨便餵牛羊騾馬,而到了城裡,就成了金枝玉葉,兩根樹枝兒十塊錢。
剛才那女人摔那一跌,估計十元錢脫不了干係,可能買汽水的錢都給她,也不夠,說不定還得賠上那頭灰毛驢。
這頭毛驢是他賣了苞谷,攢了兩年才攢夠的,這灰毛驢頂的上老漢的半條驢命,他可捨不得放手。
老漢邊往汽水廠走邊懊悔,怪不得早晨出了村,一隻烏鴉在頭頂上叫個不停,還拉了一泡鳥屎落在他頭頂上。
原來是今天出門不利,他在村裡開了個小賣店,聽說縣城裡有個大款捐了一萬元錢,還聽說了美美牌汽水,他就想現在的人啊,都是圖個新鮮。
老漢跑到城裡一打聽,批發三毛錢一瓶,零賣五毛,這生意合算。
老漢一思量,回家趕著毛驢車就跑來了,原知,卻排起了長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