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花和婆婆正說著話,突然門外又響起了幾聲鞭炮,接著是打快板的聲音,
“快板一打響叮噹,恭喜發財又健康。今日老漢上門來,希望老闆都大方……。”
蘭花花隔著玻璃望過去,只見籬笆牆的門前,立著一個老漢,頭上戴著一頂五顏六色的帽子,穿著一件千瘡百孔的破納衣,一雙張開大口的登山倒棉鞋,露出烏黑的腳趾頭。
老漢右手拿著碗,左手打著竹板,凍得哆哆嗦嗦的,特別可憐。
這是農村裡的“竄街兒”,他和平常的乞丐有著本質的區別。
這種乞丐很有才氣,而且又很守規矩。
哪家辦事,無論紅白喜事,他都要投一點點本錢,買一小段鞭炮,然後再打著快板上門討要。
老蘭頭見來了一個“串街兒”,那麼大歲數,凍的哆哆嗦嗦的,不由的憐憫頓生,連忙盛了一碗羊肉湯送過去。
大丑喝酒喝的滿臉通紅,聽了快板聲就罵,“他媽的,這串街兒,我煩的就是這種人。
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老想著吃白食。”
屋裡人聽大丑這麼一說,都朝外望去。
這一望,歪瓜吃了一驚,嘴張的老大,
“是,是閻四爺!”
馬大慶正在啃著雞大腿兒,聽歪瓜一說,連忙扭頭看去。
果然,站在門外討飯的正是轎頭閻四爺。
“閻四爺!”歪瓜叫了一聲。
那閻四爺聞聽,朝屋裡看了一眼,見是歪瓜,羊肉湯也不要了,一下子愣在了那裡。
馬大慶一看是閻四爺,連忙追了出去。
“閻四爺,屋裡請。”
閻四爺的眼皮一下子彈開了,馬大慶又看到了他眼中閃出的那道精光。
“這是你家的院子,這是你家辦喜事。”
閻四爺說著,也不客氣,大踏步地走向了屋裡。
坐在屋簷下面吃飯的賓客,驚訝地張大了嘴,他們不明白,堂堂一個供銷社馬主任,怎麼會請一個乞丐去喝酒。
進了正屋,閻四爺洗了臉,馬大慶連忙搬來了一把椅子,加了個座兒。
閻四爺點了點頭,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大丑一開始對這個乞丐老頭兒,特別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