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劉又開動了機器。
汽水廠裡,工人們又緊張地忙碌了起來,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馬三爺滿意地點點頭,又坐回屋簷下繼續喝柿子去了。
洗瓶子,看似輕鬆,老蘭頭真幹了,這才知道,比他孃的砍苞谷杆杆還要費事。
主要這瓶子太雜,醬油瓶子,醋瓶子,還有罐頭瓶子,啤酒瓶子,二鍋頭瓶子,千奇百怪,圓的方的都有。
還有那瓶子上的商標,要用一根鋼鋸條,一點點地颳去。
可憐的老蘭頭,砍了大半輩子苞谷杆杆,最精細的活計,就是爆米花了。
老蘭頭用那雙粗糙的大手,笨拙而認真地擦洗著每個瓶子,就像擺弄自家地裡的莊稼。
他生怕一不小心,弄碎了瓶瓶,惹人笑話。
羅鍋問老蘭頭,“你是不是沒了活路,才被馬三爺騙過來的?”
“騙過來的?”老蘭頭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呀!我在勞務市場找活幹,馬三爺胸脯拍的啪啪響,讓我上這兒打工。
吃穿全包,頓頓有葷,一個月兩千塊錢,可我幹了三個多月了,一個大子兒也沒見著。
我尋思著,想走,可又捨不得這幾個月的工資。”
馬三爺雖遠在房簷下乘涼喝柿子,可他精著呢。他見羅鍋嘰嘰咕咕的,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兒。
馬三爺兩隻手裡拿滿了柿子,大步走了過來。
羅鍋立馬止了聲,他一邊舔著嘴巴,一邊緊盯著柿子。
“想吃嗎?”馬三爺問。
羅鍋趕緊點了點頭。
馬三爺大手一揮,對著大劉說,“你也停下機器,快過來喝柿子,咱今個也來個勞逸結合。”
大劉聽了喜不自勝,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了馬三爺面前。
趁大夥喝柿子的當兒,馬三爺又來了個即興講演,
“同志們,我現在是最孤獨最低下的時刻,就像黎明前的黑暗。
雖然黑,但是很短暫,只要大夥忍耐一下,必將迎來一個光明燦爛的早晨。
我相信這句話,西山已倒你不陪,東山再起你是誰。
度過了黑暗,迎來了黎明,我不會忘記各位的,沒有你們的辛苦付出,就沒有我馬某的燦爛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