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慶就笑,笑的無聲無息,特別尷尬。
看著馬大慶走了,大丑又遠遠的在後面吆喝了一嗓子,
“馬主任,放心吧,等我輾完麥子,我就牽著毛驢去幫忙。”
“好嘞,回頭請你去喝酒。”馬大慶應了一聲。
周建國正在旁邊,拉著大牯牛輾麥子。
經濟決定實力,周建國是貨郎,每天走街串巷的做生意,有錢。
大蛄牛力大無比,拉著碌碡滿場兒轉圈,就像大人拉著空板車,十分悠閒輕鬆。
他見大丑調侃馬大慶,就發笑,
“人家摔麥秧秧,你牽著毛驢去幫忙。
毛驢會摔麥秧嗎?想的倒美,還不是想吃蘭花花家的飯,人吃飽,驢也吃飽了。
這人呀,可不能貪便宜哦。”
大丑只是笑,他可不想和周建國頂嘴兒,他欠了周建國一盒煙錢,三年零四個月了,還沒有給他。
周建國又不好抹下臉去要,只好常常旁敲側擊。
大丑也有他的辦法,裝聾作啞,王顧左右而言他。
“哎,建國叔,聽說老龍河裡有一隻大王八。
被人捉了上來,你看見了嗎?”
周建國搖頭,“甚哩?甚嘿?俺咋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嗎?就站在我附近,牽著一條大牯牛,和我幹仗呢!”
周建國這才反應過來,“你孃的大丑,又來調侃你叔,是不?”
大丑只是笑,不再言語。
大丑的左邊是周建國,右邊就是碎嘴婆。
碎嘴婆的兒子老公,都在外面工地上幹活。
他們不想返家,回來一趟來回的路費,就抵得上一畝地的麥子。
打工人在外邊掙錢多不容易啊,這錢金貴著呢,得算計著花。
碎嘴婆一個人,自力更生。
碌碡她拖不動,就用了一個小小的石碾子,麥秧秧攤的簿簿的,用繩子拉著,慢慢地走。
瘌痢頭右手拿著幾個大口袋,左手拿著一杆秤,站在樹蔭下看著。
瘌痢頭在等碎嘴婆還他的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