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了,老鴰坡村,叫鐵頭。”丫丫說。
丫丫的物件是上個月王婆介紹的,鐵頭是王婆的孃家侄子。
“鐵頭長的咋樣?”蘭花花又問。
“個子比我高一頭,瘦瘦的,至於臉面,我沒敢看。”
丫丫說的是實話,他和鐵頭見面,是在王婆的家裡。
當時剛下了工,天黑了,王婆屋裡點著一豆昏黃的煤油燈,那燈光把鐵頭的影子拽的很長,很長,卻又左右飄搖。
丫丫害羞的低著頭,擺弄自己的棉襖角角,那角角上有個小洞,裡面露出了棉花,丫丫便把那一點點棉花拽出來又塞進去,如此反覆。
丫丫感到特別彆扭,臉上火辣辣的,幸好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出丫丫臉紅。
兩個小人兒也沒說話,這婚事就算定下來了。
“你丫的,別光說話,快點抬呀。”
是大肥婆的聲音,她在催著蘭花花和丫丫
大肥婆的丈夫是大隊會計周建國,周建國是個酒迷糊。
其實,他不喝酒也老是算錯帳,比如入庫一百斤老苞谷,他常常寫成九十八,那二斤就被他拎回了家中。
不管怎麼說,人家把老婆養的胖胖的,就像一條大白蟲,一走路,屁股上面的肥肉亂晃。
蘭花花咬了咬牙,沒有吭聲。丫丫卻不客氣了,
“你肥得像頭豬,你走得多快啊。
有我兩個快嗎?你抬一泥兜子土,我倆也抬一泥兜。
又沒有比你們少抬一點,你為什麼這樣說我們?”
丫丫這句話說的有理有據,一下子把大肥婆說的禁了聲。
蘭花花沒有想到丫丫這麼厲害,又想到自己不禁嘆了一口氣。
幹到了半晌午,蘭花花感到了飢餓,這時她口袋裡的窩窩頭,派上了用場。
她一邊抬著槓子,一邊掏出窩窩頭吃著,正在這時,有一個瘦瘦的小夥子,穿著一件紅色的破秋衣跑了過來。
這小夥子是丫丫的物件鐵頭,他來工地比丫丫早來了兩天,他昨天就聽說了旮旯村的人要來,他盼望著在河工上能見到丫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