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泰和殿內,除了皇上未曾駕臨外,均坐無虛席,周貴妃悻悻的站在鳳座次方,哪裡還有她的居座?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周貴妃些手足無措,原本紅潤的臉龐上青白交錯,座下嬪妃暗聲竊語,卻無人敢多嘴開言。
太后坐定後定睛細看,終於發現周貴妃的尷尬之處,不由得側身微怨的對玥嫻言道,“皇后,這是怎麼回事?今日乃小皇子的滿月宴,周貴妃身為小皇子的母妃,怎得卻少了她的座席?”
玥嫻眸子裡滿是無辜的神情,微微傾身,對太后恭敬的言道,“回母后,臣妾初入大慶,皇上念及臣妾年輕,對宮中事務不太熟悉,因此眼下後宮事宜仍舊由周貴妃打理,今日泰華殿為何獨缺一席,臣妾並不知情···”
說話間,玥嫻下頜微揚,神色平靜的望著周貴妃,輕聲言道,“周貴妃初誕小皇子,這一月來精心照料小皇子,想必是太過操勞無遐分身,才使得下面奴才辦事不力出了偏頗,還望母后息怒,臣妾這就吩咐奴才賜座,並嚴查失職的奴才。”
言畢,不待周貴妃從錯愕中醒神,玥嫻起身上前兩步,以鳳傾天下之姿,不怒而威的沉聲喝道,“泰華殿管事何在?”
“奴才···奴才在!”得玥嫻質問,一名年約三十出頭的管事太監,怯怯的從大殿門側一路小跑著,屈身進入殿內,“奴才李泊志給太后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
“李泊志是吧?”玥嫻目光清冷的掃了一眼跪在堂下太監,此人很是面生,記憶中泰華殿的管事太監並不是他,看來此人是在自己前世離世後,被周貴妃提拔到泰華殿管事一職的,如此說來,他便是周貴妃的人了?
玥嫻心中思緒微轉,很快有了計較,“李泊志,你可知罪?”
“奴才···奴才···知罪···”李泊志剛才在泰華殿門外,己將殿內的情形聽了個清楚明白,只是沒料到,看似溫婉而且手中並無實權的皇后,竟然會出言問罪,毫無心理準備之下,竟有些語塞起來。
雖然玥嫻暫時未掌鳳印,但大慶皇后的位份卻是實實在在的,如今她若要懲治一位奴才自然無需旁人異議。
“宮中事務繁瑣雜亂,周貴妃剛誕下皇子,既要看護小皇子,又要打理後宮,很是操勞。你身為泰華殿管事,理應多為周貴妃分憂才是,怎能如此大意,生出這樣的紕漏,小皇子的滿月宴上,豈能少了周貴妃的席位!”
玥嫻威聲喝斥,清婉的鳳鳴迴盪在泰和殿上空,殿內原本的竊語聲頓消,眾人眸子裡滿是驚愕的望著正堂上面色威嚴的皇后。
“皇后娘娘,奴才···奴才···”李泊志滿頭汗漬,抬頭誠惶誠恐的看了周貴妃一眼,本想說是得了周貴妃的吩咐如此行事,可是剛一開口,便迎上週貴妃哪寒若冰霜的目光,李泊志禁不住打了個激靈,連忙伏身頜首,怯聲應道,“奴才知罪,請皇后娘娘恕奴才失職之過。”
太后端起跟前鳳案上的碧螺春淺淺的抿了一口,略微昏濁的眼眸掃了堂下一眼,緩緩的言道,“皇后,今日是哀家小皇孫的滿月宴,眼看吉時就快到了,皇上即刻便會駕臨,就不必與這奴才多作計較,儘快打發了事吧。”
“是,母后,臣妾遵旨。”玥嫻回身恭敬的對太后福了福禮,隨即冷聲對李泊志喝道,“今日乃小皇子的大吉之日,本宮就不與你多作計較,來人,速為周貴妃賜座,而你!”說著微微一頓,言道,“你自行往宮刑局領三十大板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