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在爬滿青苔的夢裡說愛。
粉色的牆紙,貝殼風鈴發出的聲音悅耳動聽,窗臺擺放了一隻超大的熊仔,柔軟舒適的床上掛著輕薄紗帳。
我終於擁有了十二歲想要的公主房間,在我二十一歲的時候。
這是我第一次來新家,區區一百二十平方米,花光了爸媽一輩子的積蓄。
“這個臥室還不錯吧,是你喜歡的風格嗎?”***在門口,邀功一般的說。
“爸,你偷看的是我九年前寫的日記了,人的心態是會變的。”我坐在梳妝檯上,敷著補水面膜,努力憋笑翻了個白眼,回答道。
“小時候的願望也是願望啊,你現在又不寫日記。”男人無可奈何的說。
我欲言又止,想反駁些什麼,最後還是選擇沉默著。
“少在臉上弄這些沒名堂的東西,別過敏了。”男人轉身回自己房間時,不忘叮囑道。
我看著父親佝僂的背,想起他年輕的時候,想起他語重心長的跟我說,“這碗水沒有辦法端平,你是姐姐,就必須讓著弟弟。”想起他不打牌不休息,沒日沒夜幹活,盡全力養著一家老小。
時間過得可真快啊,寫日記哭訴爸爸偏心,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木逸在隔壁房間準備著明天的語文和數學考試,我洗完澡趴在床上翻看自己的高中畢業合照。
男生穿著復古褂子,女生穿著民國短裙,晁西站在我身後比劃著剪刀手,我微微抬頭用餘光看著樓上的橙子,照相機咔嚓一聲,留下了永恆的瞬間。
往後的日子,風會一直吹,心不會再動了。
學生會招新的海報剛貼在公告板上就引來了不少同學圍觀,報名表滿天飛,每個班都有對應的負責人去宣傳。
“木北,你報名去學生會?”晁西看著認真填表的我,十分詫異的說。
“初選是今天的晚自習,可以不上自習啊!去了就是賺了呀!說不定還能看看這屆高一的顏值天花板。”我分析的頭頭是道,連自己都贊服自己的腦回路。
“就你這弱弱小小的,別一進學生會就被人欺負了,我陪你一起吧。”晁西起身去講臺上拿報名表,正氣凜然的說。
“切,班長大人明明也想逃晚自習,找啥藉口呢。”我嘴角帶著笑意,嬉鬧打趣道。
學生會這種奇奇怪怪的組織,隔壁班那愛出風頭的橙子,怎麼可能不報名參加,想去看橙子,才是我報名真正的原因。
但是我沒有想到,學生會人員選拔居然要準備才藝,還以為簡單的自我介紹就可以了。
“你覺得你的字好看嗎?”有個女生寫了一副字作為才藝表演,評委裡面某個學姐非常犀利的提出這個問題。
“我覺得不是特別好看。”女生很本分,不敢有半點誇大,老老實實的說。
聽到回答的學姐,冷笑了一聲,垮起著臉,說道,“不好看還給我們看什麼?”
氣氛尷尬到全場安靜,我和晁西坐在最後一排,只能看見評委們的背影,儘管如此,我還是害怕到不敢呼吸。
“這位學姐脾氣不是特別好,你先回班自習等明天的通知哈,感謝你對我們的信任參加此次選拔。”學生會主席在旁說著圓場的話。
“下一個,橙子。”學生會主席接著說道。
橙哥還是橙哥,才藝表演居然是吉它獨唱。
一場學生會招新的初試,橙子把他的吉它從家裡扛過來了,誇張,過於誇張,實在是誇張。